《双刺》
    “她被绑在椅子上，眼前一片漆黑。有人在靠近她。她知道那是安娜，今天早上出门前，还笑着把刚做好的叁明治递给她的安娜。”
    Au:史密斯夫妇。
    _+
    安娜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艾莎，在这暗无天日的高空审讯室。
    她还穿着今早出门时的那身风衣，内里是一身吊带。安娜喜欢她穿这件吊带，早上她换衣服的时候，她就缠着她又做了一次。像个捣蛋鬼，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看她恼羞成怒，骂她不正经。
    现在，艾莎身上遍布打斗过的痕迹。她连做爱时都不敢狠狠碰的白皙皮肤上全都是乌青。
    她当然知道艾莎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可她仍旧下意识地考虑着她的安全。
    安娜的耳麦里传出男人的声音。
    “AN1122，动手。”男人停顿了下，“否则，会有其他人来负责招待她。”
    安娜没有说话，她抬头瞥了眼房间右上角的摄像头。就在男人以为她要放弃时，她行动了。安娜沉着脸色，上前一步，她抬腿，靴子踩在艾莎两腿之间那一块椅子的空隙上。她看着女人，她此刻像一朵冰雕而成的花，坚韧又脆弱，一碰即碎。以前安娜以为自己是那个雕刻者，现在才发现，原来她是负责击碎一切的。
    “谁派你来的。”安娜戴了变声器，她的声音沙哑如同东区女巫，无数石砺碾磨着她的声带。
    艾莎咬紧下唇，面对这斥问，显得无动于衷。
    安娜此刻从未如此希望艾莎能改掉她固执的性子，你知道的，她看上去其实不像是固执的人。但当她一旦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任何人都没办法阻止她。
    就好像当初，她们俩决定要在一起的时候。
    “啪。”
    安娜伸手扇了艾莎一耳光，女人的白金发丝散开，颓败地垂落在胸前。她戴着眼罩，脸颊却很快晕开一片红肿。她纤细易碎，像一张极易被撕裂的白纸。安娜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呼吸声，以防止此刻她的情绪泄露。她该死的情动了。
    还有人在看，她不能手下留情。
    否则——
    安娜猛地抓起艾莎的头发，迫使她抬头。她的脖颈流露出画般的线条，双唇微张，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欲念。安娜的眼眸中有一片枯草在烈烈燃烧。
    “回答我！”她带着怒火发问，“否则，你不会喜欢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女人竟扯动嘴角笑出声来，她双手被绑在椅子上，可她腿一抬，夹住了安娜的腰，一用力，迫使安娜靠近她。安娜还拽着她的头发。
    艾莎在她的耳旁轻笑，说话时，热气粘黏过她的耳垂，往更深的地方，痒如羽毛触碰。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喜欢？”
    烈火陡然烧起，树木被点燃。
    安娜用膝盖顶上艾莎的两腿之间，她满意地看到艾莎发出一声轻喘，她用手捏住艾莎的下巴。指尖用力，那之上出现一片红印。空余的那只手往下，安娜在她的吊带之下的那条底裤上，摸到了一片泥泞。
    安娜嘲谑似地笑出声，“荡妇。”她没有想过她会对艾莎说出这个词，但是现在，心中腾燃的怒火让她几乎快失去理智。为什么可以在陌生人的手里做出这样的反应。被背叛的痛苦和此刻掌控女人的快感交织而行，安娜的呼吸渐重。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
    耳麦里的男人在怒吼:“AN1122！你在做什么！”
    安娜不屑一顾地扯掉耳麦，丢在地上，一聊踩碎。她听到艾莎清晰地笑出声来。这像是一种对她的讥讽。安娜伸手，袖中暗器飞射而出，那架在墙角的摄像头，啪嗒一声破碎。
    “现在，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间。”安娜如此说到，手如常撩开女人的裙子，揉着她胸前那一片浑圆。五指大张，充满掌控欲。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艾莎的脸，如她所料，她呈现出动情的姿态。可惜看不到她的眼睛。安娜喜欢看着艾莎的眼睛做爱，被她凝望的时候，仿佛在被爱意凝望。她最自得的是艾莎这一片冰雪为她所融化，现在想来，那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和自作多情。于是手下的动作更狠了，在赐予快感之外，她也给了她足够的痛苦。
    安娜以前从来不敢让艾莎感到分毫痛苦，她捧着她，爱上可望不可及的人之后，连牵手都觉得是幸事。吻她的时候要伸手抚着她后脑勺，怕磕着碰着。进入的也要反复询问，做好扩张，怕她疼。
    安娜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她下手更狠了。
    往下探去，指尖早就勾住一片银丝。连着底裤狠狠肏进去，听着她的痛喘。安娜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快感，掌控她让她心里生出万千的欲念，疯狂且张扬。她抽出别在大腿间的手枪，抵在艾莎的身下。
    机械带着冰冷的质感，她听到艾莎惊喘一声。安娜自得地勾起唇角，问她，“喜欢吗？”
    艾莎抿紧唇，没有说话，但她在摇头。安娜却更兴奋了，她靠她越近，贴着她的脸蛋讲话，“我知道你会喜欢的。”
    枪管细长，稍有不慎就有擦枪走火的危险。艾莎熟悉枪，她完全能够感知到现在是哪个部分在触碰她的身体。
    她终于有了求饶的想法。
    “不要……”她挣扎着说，“不要。”
    她好像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越是说不，越能激起她的兴奋。安娜做好扩张，猛地将枪管捅了进去。艾莎感受到一阵剧烈的被撕裂的痛，她整个人好像被彻底分成两半。眉头紧锁，像风中飘落的叶，带着细碎的裂痕。
    “出去。”艾莎费力地说。她的声音被碾过，气力不足，显得虚弱。
    安娜有恃无恐，打算更进一步。
    她要报复她。
    直到她听到艾莎叹了口气，说:“安娜，别让我恨你。”
    她整个人像是被击中，浑身力气都被抽走，手中的枪没拿稳，又往里进了一寸。艾莎倒吸一口气，趁着她发愣，抬腿一脚把她踹开。安娜倒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看着艾莎解开了桎梏着她的手铐。女人坐在那张囚椅上，甩了甩手腕，扯开眼罩，又极为轻蔑地伸手拔出自己体内的枪。她撩下裙摆。若不是眼角的泪珠和面上的绯红，别人只会以为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嫌恶地把手枪丢开，砸在墙面，发出巨响。
    安娜站起来，和艾莎对峙。
    “你知道是我。”她显得有些震惊。
    艾莎嗤笑一声，“特工第一课，永远不要在身上留下味道。”
    安娜身上有烤面包的香味，炙热温暖。今天早上出门前，她给她烤了面包，做了叁明治，笑着送她出门。
    “这一拳还给你。”艾莎出拳迅速，打在安娜脸上。
    安娜反手用手背蹭掉了嘴角的血迹。
    两个人很快扭打在一起，在你来我往的格挡之中，安娜拽着艾莎的头发，把她往墙上摁。艾莎双腿夹在安娜的腰间，两手卡住她的脖子，腰部用力，安娜感受到一股窒息感，她咬紧牙关，再次拽着艾莎的头发往墙上砸。艾莎的手死命地锁住安娜的喉咙。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安娜怒吼。
    艾莎扯动嘴角，“你不也是？”
    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脸上的伤痕和淤青。短暂的凝视之后，两个人疯狂地拥吻在一起。唇舌交缠，安娜伸手把着艾莎的腿，让她夹得更紧。艾莎搂着安娜。唾液交换，彼此追逐，仿佛要把最后的氧气都吞尽。
    艾莎凶狠地说:“我会跟你算账的。”
    安娜轻笑一声，“但你好像很喜欢。”
    她碰到她身下的那一片湿润，像泛滥的潮汐，而她是引起变化的月亮。
    有人在疯狂踹锤门，这是安娜破坏了监控器和耳麦的后果。
    “你的人在外面等你。”安娜说，两个人回头看，一架直升飞机正盘旋在窗外，一个红发女人单手拽着门框，冲着两人挑眉。
    艾莎笑着说，“你的人在门外等你。”
    两个人对视一眼，安娜放下艾莎，她抓着手铐，晃了晃。
    “下次我不会手下留情。”安娜说。
    艾莎轻笑，“你以为，你还能抓到我吗？”
    大厦爆发出剧烈的声响，是爆炸。艾莎被抓是一次声东击西的计谋。艾莎拽着安娜的领口，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下。
    “回家见，祝你逃生顺利。”
    艾莎话音刚落，她就用手肘撞破了玻璃，仰身倒下。安娜下意识去抓她，却发现她已经抓住了直升机荡下来的绳索。
    剧烈的响声接连传来，再过十秒，这栋大厦将被夷为平地。
    安娜无奈地摇头笑了笑，转身跑开。
    艾莎坐在直升飞机上。
    “东西拿到了？”她问。
    娜塔莎晃了晃手里的U盘，“跟你们家小孩玩得开心吗？”
    艾莎看着远处轰然倒塌的建筑，轻声问，“娜塔，你相信爱吗？”
    娜塔莎挑眉，“爱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艾莎闻到了自己身上残留的面包香。
    “是啊。”她笑出声，“小孩子的玩意儿。”
    THE  END.+
    微博上为读者写的小短篇，等信息素写完可能会扩写，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