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约会就约会，隔天葛佳宛就牵着顾湛坐公车去了她的高中。
    大学城地段，吃喝玩乐，什么都有。这里是葛佳宛的地盘，她带顾湛左拐右拐，进了一个不起眼的门洞，不算干净的楼道，等豁然开朗，是一家学生影院。
    “你去买爆米花。”葛佳宛给了他一张五十块。
    顾湛接过，看了眼套餐价格，“再给二十吧，给你买冰淇淋。”
    “给你五十。”葛佳宛十分大方，“买两份冰淇淋，你一份，我一份。”
    “好。”
    顾湛去了，旁边一对情侣目瞪口呆。葛佳宛冲他们笑了笑，腰板不觉挺直不少。
    没错，她就是富婆。
    可下一秒她就被打回现实。
    因为她听到女生对男生说：“学学人家，以后你的钱都让我来管。”
    ……也是，顾湛看上去确实不太像吃软饭的。
    取完票，买完吃食，葛佳宛挽着顾湛检票。
    一号影厅，他们坐下时，影厅几乎要坐满。都是学生。
    荧幕上还在放广告，葛佳宛挖着冰淇淋，对顾湛说：“这里便宜，场次还多，以前我都是和朋友一块来这里看电影的。你知道那种场面吧？成群结队的约，一整排都是认识的人，跟包了场似的。”
    顾湛不知道。
    那个场面光是想想就聒噪，但的确是葛佳宛以前会做出来的事。
    葛家出事以前，她从不缺朋友。
    他看了眼手中快融化的冰淇淋，勉强吃了一口。
    好甜。
    可葛佳宛喜欢吃甜的。那么久不让她吃糖，她再想吃也都忍下来了，他不能那么绝情，偶尔也得给她一点甜头。
    “不够这里还有。”他说。
    葛佳宛笑嘻嘻地接过，“谢谢哥哥。”
    两份加在一起就两个冰淇淋球的量，葛佳宛三两口吃完，电影还未开始，影厅光线倒先提前暗了下去，她探手去牵顾湛的手。
    “哥哥你的手好热。”
    顾湛捏她手，“因为你吃了太多冰淇淋。”
    “哦。”葛佳宛把脑袋靠在他肩上，“我明天还能再吃冰淇淋吗？”
    “不能了。”
    “那我们以后可以经常来看电影吗？”
    “可以。但冰淇淋只能今天吃了，吃冰太多对身体不好。”
    一句话就扼杀了葛佳宛的如意算盘，她扁扁嘴，电影开始了。
    电影讲的是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画面唯美，服化良心，葛佳宛看得津津有味，偷偷乜了眼顾湛，他也看得认真，就是不知道看进去了多少。
    他是不喜欢看这些的。只觉得浪费时间。
    她撑着手过去亲了他一口。
    顾湛没有立刻转过来，只无声笑了一下，光影在他脸上变幻着，须臾，他才凑近她耳朵，低声问：“是不是无聊了？”
    情侣厅，做什么都方便。
    “诶，不行的。”看出他眼中意愿，葛佳宛口是心非地和他腻歪，“摄像头能看到的。我们不能像其他小情侣那样，年轻又毫无顾忌的。年纪大了，总得要些面子。”
    她声音特别小，呼吸都比话音重。
    本该旖旎暧昧的氛围，顾湛却黑了脸。
    年纪大了。
    这句话真刺耳。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坐回身子，规规矩矩，当真没再有下一步动作。
    眼前太黑了，葛佳宛看不清他的想法，说不上自己心里是失落还是什么——她刚才想，就算不能那个，接个吻还是没问题的。
    老古董。榆木脑袋。笨死了。
    她抓起他的手，想咬一口，可指尖放在嘴边，咬又变成了亲。
    接不接吻也无所谓，他在她身边就好了。
    *
    看完电影，葛佳宛带顾湛去吃晚饭。可黄记小牛肉的生意太过火爆，门口大排长龙，她只好领着他去了一家对学生来说有些奢侈的小羊排。
    人均二百，好贵的了。
    亏了谁也不能亏她的宝贝金疙瘩。
    她这个富婆，做得可真是大方。
    但顾湛的脸色看上去还是有点沉郁。
    葛佳宛以为是不合他胃口，她心一提：“不喜欢吃吗？”
    顾湛却问：“我好像没问过你以前的事。”
    “什么事？”
    “以前，你有暗恋过的男生吗？”
    他刚刚大略看了一圈，情侣厅中大多都是学生，身上穿的还是校服，一对一对，你侬我侬的。Ｐó18導魧棢祉：ＰοⅠ⑧.Ｃ◎M
    这让他不禁想，如果没有和他在一起，葛佳宛应该会找一个和她同龄，又或者是和只比她大小五岁的男人在一起吧？
    那学生时代呢？她那么漂亮，肯定很多人追的。矮个里面拔高个，总有那么两个不错的，她是不是也和那两个出来看过电影？
    葛佳宛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会儿才说：“有的。”
    顾湛心底结了霜，面上仍旧平和，一副随性聊天的姿态。
    “现在和他还有没有联系？”
    葛佳宛又点头，“有联系。”
    顾湛手指僵着，放下了餐具，眼里的戾气藏不住了。
    走了一个秦树生，又来一个暗恋对象，他这情敌怎么这么多。
    “谁？”他问。
    葛佳宛眼睛睁大大的，瞳孔里全是他。她低下头继续吃，漫不经心地说：“他坐我对面。”
    她终于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