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

作品:《如果贱婢想爬墙

    柳氏淡声道:“没有,不知道桑若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儿?”
    桑若笑了笑说:“病了就是病了,我来自然也是想帮大奶奶治治这病。”
    她说着让婆子提来了一炉子碳,对柳氏道:“这是上等的碳,刚刚熄了明火,大奶奶觉得暖和一些了没?”
    柳氏瞥了一眼,道:“谢过桑若姑娘的好意,不过我现在想休息了。”
    桑若却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脸,温暖的手指划过柳氏的冰冷的脸侧,却叫柳氏打了个寒颤。
    桑若冷笑,“你撒谎。”
    她吩咐那些婆子道:“将这些碳都倒进我们大奶奶的被子底下,叫她好好暖和暖和……我非要捂热她这颗不知好歹的心。”
    柳氏闻言眸中终于流露出一抹惧色,她要起身,却被那些仆妇按在榻上,另一个仆妇便负责将那滚烫的碳往被子里倒去,然后将柳氏整个人都闷在了被子底下。
    桑若冷眼旁观着,却还不忘交代了一句,“倘若生了火,就用冷水浇灭,然后再继续往她被子里丢暖碳,等天亮了,她这病也该好了。”
    被子底下传来异常凄惨的哭声。
    桑若却恍若未闻,直接转身离开。
    宝婳她竟然会凫水……
    桑若心里即便知道今日就算柳氏推了宝婳下水去也不会有用……但,她心里这口气总是要发泄出来的。
    她发泄完了,才能痛痛快快地入睡。
    这便是她掌握了权力与旁人不一样的地方。
    毕竟她成了太后养女之后,连梅大奶奶都一样能够当条狗羞辱,那种快乐虽然病态,但却是她从前都没有过的。
    柳氏病倒了,这一病就没再好过。
    这天宝婳在凉亭里,等着二爷回府来,却恰好又遇见了桑若。
    她并没有刻意避开对方,桑若便又坐下与她聊了些往事。
    末了,桑若忽然问她:“宝婳,如果我再犯错,你还能原谅我吗?”
    她这话问的很是突然,宝婳愣了愣没有答她。
    这时下人过来对宝婳道:“二奶奶,二爷回来了。”
    宝婳就忙欢喜地告别了桑若,回去见梅襄。
    梅襄回来的比往常要早,宝婳心里高兴,便忍不住问他两句,没想到他还能反过来抱怨她。
    “今日办事情的时候,听旁人说话,听着听着,满脑子便都只剩下了你那些蠢样子……你说不怪你怪谁?”
    梅襄问她,“你这是在二爷身上中了蛊不成,这样下去,二爷还不得废了?”
    宝婳心口揣了小鹿一般,羞涩地亲了亲他的唇角,只当他说的是真的,还似模似样地对他许了个承诺,“二爷废了也不打紧,婳婳养着二爷。”
    梅襄掐了掐她的小脸,发觉她的小嘴比他还甜。
    他都不知道是他回来哄着她的,还是想回来听她哄自己的了……
    等到梅襄想要亲她的时候,宝婳却又嘀嘀咕咕地端起了二奶奶的架子,只说要等天黑。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宝婳便被梅襄揽在怀里细细地亲吻了许久都不敢有半分异议。
    除了她的小嘴,他旁的地方也没有放过,只叫宝婳羞得面颊粉红,他都还想得寸进尺。
    “二爷……”
    宝婳都要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的小野猫了。
    黏糊不清的娇媚声音一点都不像她……
    偏生管卢这时过来敲门,宝婳羞得将梅襄推开,赶忙钻到了被子底下。
    梅襄替她盖好被子,抚了抚她的头发,对她道:“二爷要去书房处理个事情,你先睡去。”
    宝婳乖乖地点了点头。
    “二爷也不许熬夜,若太晚回来,婳婳便不许你上榻来了。”
    宝婳伏在枕上,交代了一个时间给他。
    他笑着答应下来,才出了房门去。
    门外管卢对梅襄道:“桑若姑娘绘出了藏宝图……”
    梅襄沉着脸道:“所以她真的将藏宝图给背了下来?”
    藏宝图这东西自然不能随意展露于人前。
    是以桑若陆陆续续在他书房隐蔽之处绘了有几日了,今日才将将要绘成。
    但到底是怎样的情形,管卢也不确定。
    梅襄过去书房,便瞧见桑若已经将藏宝图绘下大半,他走到案桌后坐等了片刻,桑若才将将绘制完成。
    桑若缓缓吐了口气,对梅襄道:“二爷,你不过来看看?”
    梅襄缓缓起身,朝她这里走来。
    桑若微微合拢手指,见着他离自己越走越近。
    她离开梅襄的日子好像不过寥寥几日,又好似过了很久很久。
    即便他仍是原先的二爷,可却已然有别于从前。
    从前的他对桑若而言,便如皑皑白雪,如渊底湍急暗流,始终是那般可触不可及的一个地方。
    兴许是成了亲,添了喜气。
    二爷竟不似从前那样病态苍白。
    他好似一块温润的璧玉,被人捂出了一丝暖意,好似一下从那高山白雪落到了人间。
    落到了一个令人触手可及的地方……好像他的一颦一笑也是她能触及得到的。
    桑若有些难以掩饰自己眼中的情绪,可梅襄却只敷衍地看向桌上那张纸,而后便挪开了目光,看向窗外那轮明月。
    他忽然问道:“什么时辰了?”
    桑若回过神来,答了他一句。
    他顿时蹙起眉心。
    不过才出来没多久,竟一下就到了宝婳交代他必须回去歇息的时辰了……
    他对着藏宝图并不感兴趣,只对她道:“我疲累了,若有什么问题,你同管卢说就是了。”
    他说罢便离开了书房。
    他离开的地方,便只余下了一地清辉。
    桑若阖了阖眼,抚了抚桌面上他手指落过的地方,好似即便是这样她也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二爷指腹的热度、暖意……
    她本想徐徐图之,可他这样若即若离地在她跟前,叫她更忍不住了。
    她知道梅襄愈发急切地想要将她送走。
    所以她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抓住这次机会。
    当天夜里宝婳睡得很沉很沉,二爷他具体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也不知道。
    只是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她还不得不假模假样地同他道:“二爷一上榻的时候我就听见了动静,好在二爷没有食言,婳婳才没有将二爷赶下床去呢。”
    她连他昨儿晚上回来之后对她做了什么都还不知道,便敢这般虚张声势。
    但见她还这般得意的模样,梅襄也懒得揭穿她就是了。
    梅襄出了门后,宝婳便又闲了下来。
    这时桑若的丫鬟忽然过来,“二奶奶,我们姑娘想见二奶奶一面,不知道二奶奶方便不方便?”
    宝婳迟疑,似不想见的模样,丫鬟便又说:“我们姑娘在二爷的书房里,若二奶奶想见就过去那里找她吧。”
    她说完便要自觉离开,却忽然被宝婳叫住。
    小丫鬟抬头,便瞧见了宝婳怔愣的模样。
    宝婳对她道:“她要见我是么……你现在就带我过去吧。”
    去路上宝婳还疑心着桑若怎么会在二爷的书房里。
    她知晓自己不该多想,可等到了书房之后,她就瞧见桑若坐在梅襄往常坐的位置,提着一支笔在写写画画。
    桑若见她来了,这才搁下了手里的笔,离开了桌前。
    “宝婳……”
    宝婳很是疑惑道:“桑若,你怎进得来二爷的书房?”
    桑若迟疑道:“我几天其实都有来……”
    宝婳“哦”了一声,不知怎地,突然就想起昨日桑若有话要对她说的模样。
    可那时恰好二爷回来,她便没有听完。
    她提到这件事情,桑若才缓缓道:“宝婳,我昨天问你如果我再犯错了你还能不能原谅我,其实答案我心里有数了,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虑,找个合适的机会将一些事情告诉你,我实在不敢再瞒你什么了。”
    宝婳道:“那……你上回是想同我说什么?”
    桑若抿了抿唇,直接说道:“我想说,宝婳,其实我和二爷都骗了你,我们怕你不能接受,所以……我和二爷隐瞒了我们之间的真实关系。”
    她这一句话里全是“我和二爷”,寥寥几字,便叫人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不一般的关系。
    “是什么?”
    宝婳茫然地看着她,似乎她的想象力,不足以联想到一些残忍的真相。
    桑若压下想要上扬的唇角,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很是神秘。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其实……我是太后赏赐给二爷的妾侍。”
    宝婳听完她这一句话,起初都没有反应过来。
    待过了几息之后,她便慢慢地……慢慢地僵住,仿佛连思维都被冻结了起来。
    桑若说道:“太后她老人家向来比较独断,我会尽早请太后松口,让我离开宣国公府的,所以宝婳,你放心吧。”
    宝婳瞥见她唇角那抹笑,脑袋里顿时如撞钟一般,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