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
作品:《穿成末世病弱反派的家养兔》 印忆柳现在被关押在审判区,他私心觉得这小丫头够狠,且在情理之中,但李军毕竟不是一般人,他身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十分棘手。
以他们那伙人不肯罢休的意思,印忆柳很可能会被审判为有罪,当然这就是最坏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晚有二更。
☆、审判(二更)
就在潇潇振翅而去不久, 李镇江腕上的通讯器忽然开始发烫发凉,这是最高等级权限加急发给他才会有的表现,说明很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忙点开一看, 发现是科研院发来的,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他面色顿时变了。
“速来,靳炀的情况发生了变化。”
如果不是非常重大的变化,科研院不会这么紧急的召唤他回去,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 一好一坏。
好的情况就是靳炀即将渡过这次因为毁坏物质入侵的狂化恢复正常, 那么一切都迎刃而解;坏的情况, 就是他的基因链彻底被融基物质摧毁, 从人类自主蜕变为暗化者, 那么他面临的抉择就是立即下令绞杀超危险生物。
这对李镇江来说,是一个艰难地决定。
如果靳炀彻底暗化, 那么印忆柳很可能也会因为一系列的连锁效应陷入非常不妙的境地。
他不敢想,甚至不敢迈开步子前往, 因为一旦去了结果不好, 意味着他立刻就要做出决定。
李镇江心里有些崩溃,他抬步朝着科研院的方向快步走去, 忍不住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烟想让自己迅速镇定下来。
潇潇到了拿着李镇江的身份证明来到审判院的时候, 印忆柳已经经过了三轮提审。
她一晚上都没有睡觉, 本就带伤的身体更是负重前行,后腰吨吨的痛。
此时她微微歪着头靠在了后椅背,眼皮微微拉拢着,眼下一片淡青,面色有些白。
一道明亮的直直对着她眼睛的白炽灯猛地打开, 像日头一样刺眼的灯光顿时打在了她的脸上,尽管闭着眼睛隔着一层眼皮,已经因为困倦非常脆弱的眼球也微微刺痛起来。
她眉头一瞬间微微蹙着,脸颊有些不适地往一边偏了偏,试图伸手挡一下眼前的白光,但是手腕上的束缚感让她响起自己现在是个犯人,手是被锁起来扣在两边的桌子旁防止她逃脱的。
由于无法遮挡,再加上她的大脑已经非常疲惫,有生理泪水缓缓渗出,从眼角挤了一些往下流,刺的脸颊痒痒的。
印忆柳顶着刺眼的白光缓缓睁开眸子,发现隔着一层特殊玻璃的对面坐着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此时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似乎想把撕裂一般。
她一下就明白了这次提审应当是李军的手下,或者是忠于他的幕僚,来找自己麻烦来了。
她并不害怕,这是基地的审判所,由于这次触及的人物有些棘手,所以才会一轮一轮的审判自己,为的是给中央基地一个合理的交代。
她能理解,但是也非常累,脑子的转动已经有些慢了,甚至能眯着眼就着白炽灯的光亮去打量那男人的面孔。
由于审判间除非重型罪犯、或者大奸大恶极度不配合的才被允许上刑,而印忆柳一直面目柔和有问必答,不像是来被审问的,反而像是理直气壮觉得自己没问题来讨公道的。
这让审判所的几个审判官面面相觑,再加上她又是李镇江的亲信,自然要给予足够的尊重,除了这固定的白炽灯外,其他的刑讯器物都没有通电,所以印忆柳根本就不怕。
那人隔着一层玻璃只能用眼神威慑自己,乍一看像发怒的狮子,可是再看看,滑稽的像无能狂怒的吠犬。
印忆柳越看越觉得像,竟勾着惨白的唇笑了一下。
就是这明显带着轻松无惧的笑容,顿时刺激到了愤怒中的“雄狮”,他猛地拍着审判房间的玻璃,朝着屋里的印忆柳露出了恐吓威胁的神色,通过话筒恶狠狠地朝着里头的印忆柳威胁道:
“你竟胆敢如此对待李院士,你一定会被审判的,你个该死的贱/人!”
印忆柳的眼睛被灯光刺的有些睁不开,但是她又无法屏蔽回响在屋中的声音,只能微微皱着眉头闭上双眸,试图抵挡眼睛的不适感。
至于这人的威胁,她不在乎。
就在这时,那脏话连篇的中年男人边骂边吼叫,忽然提到了靳炀。
“还有给你撑腰的那个靳炀,知道李院士研发的融基枪是什么东西么,哪怕他再是一个什么强者,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被关在牢里等死!哈,到时候你撑腰的死了,我看李镇江怎么护着你,我会把你的手脚都砍断……”
他还在叫嚣着,忽然发现气质羸弱被锁在椅子上不能动弹的女人缓缓睁开了双眼,由于她的瞳孔被明亮的光正正照着,眼底每一条红血丝都照的清晰,像没有波动的镜面一般。
她的双瞳映衬着白炽灯,像是中心有一个光圈,目光冷冷的盯着外头的男人。
那视线冷的就像毒蛇、像阴森的猛兽,让人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她的双臂被钳制着,她就要用自己这看起来很脆弱的□□扑上去,把男人生生撕成碎片。
她冷笑一声,很是认真,又带着些天真的不解轻笑道:“连李军在我眼里都不算个东西,说杀就杀了,你说你又算个屁?”
她声音轻轻地,从话筒中传到外面的扩音器,根本听不出粗鲁的意味,轻的就像是羽毛在挠人的心,但却让那男人心中升起淡淡的冷意,一阵寒芒爬上脊背。
他反应过来后,意识到印忆柳不过是个被囚禁的囚犯,甚至只是个受了伤的女人,竟然会让自己一瞬的后怕退缩
他心中又羞又恼,忍不住又骂了几句,刺耳的脏话狂飙让印忆柳微微蹙眉。
她轻声道:“我瞧你能力最多五六级,在我眼里也就是个随手杀之的蝼蚁,想来不叫的狗都是会咬人的,你吠声如此之大,不过是虚张声势……”
面前的玻璃板被震的“砰砰”响,而印忆柳却没了再说话的兴致,默默地靠在椅子上承受着刺眼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股大力猛地踹开了外面的房间的大门,一道清亮的愤怒的女声压抑着愤怒咬牙道:“你他娘的骂谁呢?!”
潇潇的双眼冒火,她不大的拳头握的紧紧,指骨响动,猛地上前狠狠地砸中了那一脸震惊的男人的腹部,印忆柳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有些惊愕。
听到一声声沉闷的击打声和□□的撞击声,伴随着潇潇的骂骂咧咧和男人的痛呼声,她才反应过来,赶忙哑着嗓子制止,但是愤怒中的潇潇哪里管的上。
她听到自己爱戴的队长被如此辱骂,心头的邪火一股一股的往外冒,正趁着这时候发泄一番。
等外头听见动静的人冲进来把潇潇拉开的时候,那刚刚还叫嚣的男人已经鼻青脸肿,恐怕他亲妈在世都忍不出这是她儿子。
临走之前,审判所的人忍不住提了一句:“领主交代了您只有半小时,现在已经过去十三分钟了。”
潇潇撸了撸袖子,又对着那被打的满脸肿胀的男人挥了挥拳头,“都滚出去!”
进来的时候,潇潇第一时间把那白炽灯关掉,这才给了印忆柳缓几口气的时间,她紧紧闭上眼睛,眼球又涩又涨,体能已经达到了临界点。
潇潇看着不过一天就消沉憔悴的印忆柳,眼眶忍不住红了,哪里看得出刚刚那副骄纵的模样,她哽咽着恨不得能闯进去,“队长……”
“别哭。”印忆柳嗓子有些哑,她已经大半天没喝过水了,但还有心情和潇潇开玩笑,“你冲动什么,看看我现在就是冲动的下场。”
潇潇抹了把眼泪,呜咽着:“我才不在乎。”
她不在乎,就像印忆柳为了靳炀可以不在乎被抓走一样。
印忆柳看着哭唧唧的小姑娘,心里有些暖,她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疲惫的身体了,脑子里一片空空,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顿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如果靳炀真的没了……恐怕李军的余党也不会放过我,到时候你就跟着李镇江,他是个很好的人,你不要任性……”
听着印忆柳就像是交代后事一般,潇潇彻底忍不住了,耍赖般的摇着头哽咽道:“我才不要跟着李镇江!我的队长就只有你!”
印忆柳心里空落落的,甚至有些坦然地接受了这个后果,那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她知道潇潇知道她是认真的。
而真是因为知道她是认真的,潇潇才会这么崩溃。
但是一直被队长和李镇江庇护的小姑娘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改变这种局面,她哭的话都说不完整,反而是疲惫不堪的印忆柳睁着通红的眼睛缓声安慰她。
生离死别有时非常悲壮,但是有时也让人哭笑不得。
说了没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潇潇也顾不得面子,眼泪也不抹一下回头吼道;“还没到半小时呢!”
印忆柳看着那审判员的眼神看向自己,心头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沉静的心跳微微加快,听到那满脸严肃的老者道;
“印小姐,跟我出来吧,领主有事找你。”
潇潇还以为李镇江要找自家队长麻烦,起身就要护着不让印忆柳从房间出来,但是却被印忆柳开口劝阻。
“没事的潇潇,让我去看看吧。”
她知道,是靳炀的事情有结果了。
☆、九级(一更)
b市长亭审判的第一百九十八场, 在匆匆之下开的有些随意,为的不是什么社稷大事,也不是什么新兴科技, 而且一名女性进化人的罪状生死。
这场审判看似有些轻率, 但却是少有的争议极深的一次, 鉴于印忆柳身份特殊,和多个队伍以及基地都有牵连, 一时间她的生存问题也成了棘手的问题。
这两年随着z市基地的威望不断加深, 已经隐隐发展为和中央基地并驾齐驱的两大超级基地, 在这样的情况下, 尽管李镇江依然手握一把, 但仍然免不了其他势力渗透。
有想要借机震慑z市和佣兵联盟的一部分军政界人抓住印忆柳私自获取上层身份信息、闯入监|禁重地刺杀还未定罪的科研学家为由,态度十分强硬地要求上层将其定罪。
巨大的空旷的会议室中, 一条长桌将整个房间分为两半, 各部渭泾分明, 此时气氛矛盾已经达到了峰值。
李军的天才头脑以及疯狂地毫无顾忌的实验对于有些人来说, 是一把锋利的剑,可以在这混乱黑暗的废土时代肆意的收割末法时代的油脂。
可是现在这柄剑被印忆柳亲手折断, 无异于是断了一些人的手眼。
其中就包括一些废土时代仍然扎根在高层的老牌世家, 相较于新兴的凭借进化能力爬上高层的进化者来说,要更顽固更让人无语。
长亭审判的开庭日是在第一次大规模的兽潮之后,为了各个小型基地的救援和分布, 中央的各部高层第一次坐在一起,为了人类共同的存亡而探讨着解决方法和废土时代的未来。
在此之后每当遇到大事需要共同诊断,就是审判的开庭之日。
每一位高层手中有一票的权利,可以否决也可以同意,最终取决票数的多少。
日复一日的明暗更替, 参与长亭审判坐在桌前的人也变了一茬又一茬,除了关乎人类生存的决定,其余时刻都纠缠交替着利益和明争暗斗。
“无论李军做过什么事情,是个多么十恶不赦的人,审判的权利也轮不到她一个小小的女娃娃来做,更别说她还带着个人的情感意气用事。现在她闯进监/禁区是杀人,要是以后把那个靳炀放出来了,岂不是更要遭殃。要我说印忆柳必须被审判。”
穿着红黑色袍子的老者微微拉拢着眼皮,冷哼一声用指骨有节奏的敲着桌面,投出了自己反对的一票。
而除了白老及其老朋友,和一部分还算中肯的政客认为印忆柳无罪,仍有很大一部分因为种种原因投出了审判的票决,数量已经隐隐压住了无罪的数量。
白老心中有些凄凉,他一辈子都贡献给了国家和科研,一辈子都兢兢业业广施善缘,带出的徒弟们也是科研界的大能,他本以为自己来到了中央基地能够拼着一把老骨头散发最后的一点余热,却没想到一次次地在叹息中无奈退让。
中央基地的水远比他想的要深。
白老的身子有些佝偻,像是老了许多,有些疲惫的轻咳一声,无奈道:“如果这次印丫头被审判了,那我这身科研的衣服不要也罢了,我干了一辈子了,也累了。”
他此话一出,本就有些犹豫不决的人更是住了手,白老的意思非常明显,是在用自己这么多年在他们这儿积的一点薄面替印忆柳求情。
几个扎根已久的老家伙本就和白老不对付,闻言冷冷哼了一声,“你这是在威胁所有人么?”
白老只是敛眸没有说话,并没有理会几个老家伙。
为首的老者见状蹙眉叹息,废土时代没有律法可言,就算有,也只对最底层的只能依附基地生存的普通人有用,很多时候律法并不是公正,反而掺杂了太多的东西。
这是混乱动荡的时代无法避免的事情,他只能尽量维持水面上的平静,却无法压抑水面下的沸腾。
就在这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刻,有人从外头敲了敲门,按理说在长亭审判之时是不允许被打断打扰的,能让守在门外的守备军敲响房门,说明一定发生了非常重大的事情。
敲响三声之后,房门内没有动静就代表着首领的默许,门外有身着守备军作战服的青年将士将枪械负在身后,快步走到了主座的老者身前,他满脸严肃凑近了首领的耳旁不知在低语何事,那为首的老者面色越来越凝重,最后脸上流露出一抹喜色。
下首坐着的诸人非常敏锐地捕捉到了老者的变化,心里顿时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会议间的大门重新被关上后,老者挺直了身子,双臂抵在桌前,有些严肃道:“也许和这次的审判没有太大的关联,但是我觉得必须要追加一些需要考虑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