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宁当然不只是光说说，神色黯下来，走向前面的A班。
    “宁宁！”
    余宁露出倦色。
    “妈妈想多看看你，你别走。”余母动了亲情牌。
    然而，在余宁心中，与母亲之间的亲情早在当年被毁得消失殆尽。
    “是吗？”她觉得讽刺。
    “妈妈不习惯家里没你，想见关心你。”
    余宁静静地注视着。
    不是想见她，只是这么多年以来习惯了控制她，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更改。
    “不习惯就改习惯。”说完，余宁再也不会头。
    既然事到如今，便不想再扯上太多关系。
    余母见自己不被搭理，从另一条路离开。
    现在女儿不肯见她没关系，她还有别的办法。
    杨野留在原地，不解母女怎么会是这种关系，也太紧张了。
    他还是去关心一下余宁好了。
    往前走过拐角，看到余宁身边多了一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顾悯。
    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看不到自己明明原因陪着她。
    杨野想想自己的检讨，心中酸涩又妒忌。
    凭什么？
    余宁没当面打算和顾悯说太多自己母亲的事，顾悯问起什么情况，她含蓄：“具体不方便在这里讲，回头微信上说。”
    比她高出许多的顾悯脚步不禁放慢。
    以前总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是在他心尖上起舞的心头娇，现在再仔细看看，心头娇是何其纤瘦何其单薄。
    他暗暗庆幸他们彼此是双向的，在合适的时间在合适的路口选择了合适的交汇。
    吃了午饭，余宁难得磨磨蹭蹭，路上都是抱着奶茶的同学。
    两人都不在意旁人的眼光，顾悯想的是，能做她需要陪伴的时候的支柱。
    “想喝奶茶吗？我去外面给你买。”
    余宁点点头。
    换作以前，她必然拒绝，必然选择更健康，糖分更少的，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站在校门口不远处的绿植前，参天大树挡住阳光，吹吹风很舒服。
    顾悯提着奶茶，飞快跑回来。
    余宁朝他招手，笑容甜甜。
    “笑了就好。”他看着也跟着高兴，把奶茶戳好给她。
    余宁抱着奶茶，和他往教学楼走。
    这时候快打午休的铃了，路上没什么任，也就没什么八卦的窃窃私语了。
    但是，她碰到赖堵自己的母亲了。
    余宁扭头又让顾悯先走，他不走，她就用手推，还递了眼神。
    顾悯本想留着一直陪她，既然如此，他选择尊重她的意愿，让她保持联系后就离开。
    “奶茶糖分这么高！你怎么可以喝奶茶？！”
    余母尖锐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余宁料到她会想要夺走自己的奶茶，继续管自己，所以提前往后退开。
    余母的思维和停在女儿听话温顺的从前，喋喋不休地说奶茶的危害。
    余宁最反感这种没什么意义的话，用她妈到话来说就是奶茶碰不到，一碰什么病都来了，她一个跳舞的更加不能喝这么甜的垃圾。
    “说够了没？！”她脸色难看。
    “宁宁考完试就跟我回去，我去找过你们班主任了，她同意了。”
    “你总是这样，每次都这样，是不是又想疯一次？”余宁步步退，“我已经成年了！是你自己说的，成年以后你就不会管我了！”
    看着女儿一朝夕间的改变与隔阂，余母开始掉眼泪，抹眼泪：“宁宁你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不要妈妈了……”
    余宁早就看惯她那点熟用的伎俩，不愿再忍受她做戏一般的情绪波动。
    “你最好别逼我，不只有你一个人敢疯的。”余宁语气冰冷。
    戏头上的余母见自己的经典招用不上了，也就不抹泪了，眼泪也消失了。
    余宁手中的手机震了震，亮屏，看见一行字，顾悯发来的微信。
    【路还长，别犯傻。】
    他在哪个地方默默陪着她。
    “我走了，下午还有考试。”余宁不再看母亲，不顾阻拦，坚决地疾步走远，特意绕道回教室。
    路上，她看到了等自己的顾悯。
    “你都听到了吧？”余宁有些累。
    顾悯把人搂住，没多说话。
    余宁不作声，泪水默默往下淌。情绪控制不住。
    直到快到教室，她才低声说：“我只是不想再被她限制了，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你不知道，我都想转学……”为了摆脱她。
    顾悯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下午还有考试，考完就放学了，再坚持一下。”
    “嗯，她暂时不可能在考场堵我，我早点交卷。”
    “到时候别回自己教室了，书包提前放在舞蹈房的柜子里，我们在那里汇合。”
    “好。”
    此时早就到了午休时间，所幸今天没有中午作业，各个教室并不安静，两人的交谈没有第叁个人能听见。
    实际行动比计划更容易实行，余宁没有再被母亲堵，一考完试就和顾悯汇合成功，故意等到乌泱泱的放学潮，在人群中藏匿得很好，顺利脱身。
    两人同坐一辆出租车，目的地是顾悯家。
    余宁太了解母亲了，自己要是住酒店，没多久就会被查到，所以尽量不能暴露行踪。她先去顾悯家避一避，等待爸爸来接。
    一上车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司机说他们运气真好。
    两人笑着靠在一起。余宁在不大的空间里有了自由。
    下车后，他们狂奔进屋，她大口呼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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