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下课铃响起，秦瓷双手交迭在桌面，困乏地阖上眼，趴在桌上小睡。
    耳边喧扰，同学在咿咿呀呀聊天。
    徐之漫和许笑然是对连体婴，去哪儿都要一起，俩人上完洗手间回来，凑过去，好奇地想问清楚秦瓷为什么迟到，顺路聊聊她哥的八卦，却发现秦瓷眼下淡清一片，已经秒速坠入梦香。
    她俩目瞪口呆，小声嘀咕：“秦瓷今天怎么又是迟到又是瞌睡？我没没看错吧，这不是才第一节课下课？”
    郭明辉正在讲台上发各小组的语文试卷，眼神冰冰凉凉地扫向她们，许笑然戚戚然地攥住徐之漫扯了扯，退避叁舍地往走廊上走：“护妻狂魔，担心我们吵到心上人，辉哥眼神是不是像要杀人？”
    徐之漫压低声音：“辉哥今天早自习就不在状态。刚才半节课全盯着秦瓷，作为他的同桌，从没过他心不在焉到这个地步，数学课前十分钟，他拿的居然是英语书，而且就翻到目录页，全程还在走神，真是不可思议！”
    “爱情的力量不容小觑，秦瓷一来，他就有了光彩，活过来了。”
    “啧啧啧，英雄难过美人关。”
    俩人目光落在熟睡的秦瓷身上，心领神会，相视一笑。
    郭明辉发完班上学生模拟试卷，手里仅剩下两张，他路过秦瓷身前，将试卷折好，放在她桌面前侧厚厚地一迭五叁上。
    夏天热，窗外有微风吹拂进来，南北窗户大开，他拿起自己桌上文具盒压住她的试卷。
    目光不自觉落在秦瓷的脸上，她的睫毛长而弯，樱色的小嘴微张，露出点点雪白的贝齿。
    郭明辉眼神一热，浑身难受地克制住身体本能的欲望，他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由于她偏头趴睡的姿势，吻痕已经全被长发遮住。
    可郭明辉的心思全在那上边，不断地放大，翻来覆去地咀嚼、推理。
    疑神疑鬼、抓心饶肝、心力交瘁。
    是谁？班上的？
    不可能。
    今天学校还有谁请假？
    她昨天在哪里过夜？和男人过夜？
    他凝眉胡思乱想之迹，厉轩抱着篮球风风火火地从篮球场回来。
    厉轩体育特长生，他组的篮球队最近有场和高年级的比赛，每天见缝插针，争分夺秒训练，格外认真。
    厉轩汗津津地问他：“辉哥，你怎么不训练？需要你帮衬啊！”
    “说过不去，甭婆婆妈妈。”郭明辉不客气地低斥，“小声点，没见人睡觉？”
    “哦，就你老婆金贵。”厉轩抬头瞄了眼教室里唯一一个在睡觉的女生，神色恹恹。
    他神色吊儿郎当，手里揣着瓶百岁山冰矿泉水，大高个席卷一身热气，翘着二郎腿坐在郭明辉后边，掀开盖子就要咕哝咕哝地大喝解渴。
    郭明辉横他一眼，不客气地说：“给我。”
    厉轩顿住，一时没理解他意思：“你不是从来不碰别人碰过的东西么？”
    郭明辉一把抢过，掀开矿泉水瓶，仰起头猛地灌两口，才丢给他，语气极其不爽：“关你屁事。”
    “靠，辉哥，你今天可太丧了！”厉轩眯了眯眼，指指趴在桌上睡的秦瓷，调侃他，“不对味啊，又为她？”
    “少管。”郭明辉眼神幽暗，一屁股坐下去，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头也不回地丢给厉轩，“你自己再买一瓶去。”
    “行吧，有钱能使鬼推磨。”缺钱的厉轩闭上了嘴，起身去空调边吹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