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气氛越来越热烈。
    财哥一改往日的嘲讽口气，一个劲儿的夸起孙志来。
    “晓雪，欢子，不瞒你们说啊，我第一次见到孙志的时候，就觉得他不是一般人，我...”
    没等说完，被李欢拽住了。
    “不对吧财哥，我记得你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财哥愣了一下，双眼迷离，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是吗？”
    “是。”
    “那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李欢也喝得晕了，什么话都往外冒。
    “你说第一次见志哥的时候，觉得他就是个十足的傻逼，这辈子也别想出人头地。”
    财哥呆住了，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想中。
    几秒钟之后，他点了点头，拖着长腔哦了一声。
    “哦，对对，是，我是这么说的。”
    孙志吐了口烟。
    “两位大哥，我还在这呢。”
    财哥很无所谓的摇了摇手。
    “你别急啊，我后面还说了一些话，欢子，你还记得不。”
    “记得，你说第一次见志哥的时候，是一个下雨天，你去一个快餐店吃晚饭，临走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了志哥，他给了门口的乞丐几十块钱，你见他没带伞，问他要不要打车走，他说没钱了，你说不可能，一个随便给乞丐都施舍几十块钱的人怎么可能没钱打出租车呢，志哥说那是他最后的几十块钱，所以你觉得他是个傻逼。”
    “对，就是这么回事。”
    孙志苦笑一声。
    “行，你骂我傻逼我认了，那你凭什么说我这辈子也别想出人头地呢？就因为我当时很穷？你别忘了，莫欺人年少，朱元璋小时候还是要饭的呢，人家不照样当了皇帝。”
    财哥点上烟，深吸了一口。
    “不是因为你穷，是因为你太善良。”
    “靠，这是什么逻辑，善良也成了负担？”
    “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我跑了那么多年出租车，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不少，后来总结出一个结论，现在这个社会，好人想出头太难了，简直比中大奖还难，所以我当时才觉得你不会有什么出息。”
    “也就是所谓的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对吧？”
    “哎对对对，我正想说这句话呢，就是没想起来，这句话太形象了，当初我在收音机里听到之后就觉得这简直是这个社会的真实写照，还特意记了下来，可惜后来时间一长又忘了，说到这我得说一句心里话，我真是太佩服你了孙志，真的，我要是有你这么深的学文，做梦都能笑醒了。”
    孙志很怀疑的看了财哥一眼。
    “你真是这样想的？”
    “真的，我太后悔当初没有好好上学了。”
    “现在学也来得及。”
    “现在？算了吧，多大年纪了，小半辈子都过去了，来不及了。”
    “不，来得及，你得明白，现在的每一天都是你人生中最年轻的一天，况且咱们常说活到老学到老，所以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
    “呃，那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行，那咱们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你当初觉得我很不怎么样，那现在呢？”
    “现在？呵呵，怎么说呢，你改变了我的看法，我终于相信了，所谓的大环境并不会染黑所有人，所以我决定跟你一样，做个好人。”
    “你觉得我是个好人？”
    财哥坚定的点了点头。
    “是的，是我三十多年来见过的最好的一个好人。”
    若在平时，欢子肯定会跳出来说少拍马屁。
    但今天他没这做，而是附和着一起点头。
    “志哥，你真的是个好人，其实当初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跟普通人不一样，这也是虽然咱们当时并没有交情，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去求你帮忙的原因，因为当时我心里就觉得你肯定会帮我，后来证明我猜对了，我觉得活了这么多年，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决定跟你混，真的。”
    平时见多了他俩的嘲讽和不屑，今天突然真情表露，让孙志有点吃不消。
    “你们俩这是...搞得我一身鸡皮疙瘩，行了行了，我是好人，你们也是好人，大家都是好人，咱们为好人干一杯。”
    三个人举起杯一饮而尽。
    之后孙志蹭了一下钟晓雪的腿。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要给我妈打个电话，你们喝哈，我出去打电话了。”
    他俩都没起疑心。
    “去吧去吧。”
    她一出门，孙志决定正式开始套路他俩。
    “哎，我就纳闷儿了，李璐这人原本挺不错的，怎么干出这种事呢？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嗨，你说她干什么，扫兴，我早就跟你说了，她一开始在暖水湾当技师，后来去会所当陪酒小姐，这是正儿八经的女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也就是她长相比较清纯，迷惑了你，其实她就是一个自甘堕落的贱人。”
    “对，志哥，李璐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就是恩将仇报，听说她又回辅导班上班去了，要我说，干脆开除她，省得她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放心，我有数，哎对了，尤宇请咱们吃饭的那天晚上，你们到底是怎么遇见李璐的？”
    “吃完饭洗完桑拿之后不是去唱歌嘛，然后就遇上了。”
    “说的仔细点。”
    “很仔细了啊，她进了屋，看到是我和欢子，立马就走了，就这么简单。”
    “中间你们没说话过？”
    “没，她从进来到出去不过两分钟。”
    “仔细想想。”
    “不用想，我想的很清楚，绝对错不了。”
    “那晚在避风塘还发生什么比较奇怪的事儿了吗？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情况？”
    财哥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玩到天亮我俩就去打吊针了，这你知道啊。”
    孙志听了很是失望。
    看来什么线索都没有。
    正想说什么，李欢插话了。
    “哎不对吧财哥，咱们在避风塘出现过意外情况啊。”
    “是么？我怎么不记得。”
    “那个秦川，想起来了吗？看场子的那个。”
    “那个刀疤脸？”
    “对，他一开始要干咱们，后来又稀里糊涂的请咱们玩，这件事还不够奇怪吗？”
    “你耳朵聋了吗？孙志问的是尤宇请客的那天晚上，不是咱俩去调查的那天。”
    孙志一听精神大振。
    “你俩去调查的那天晚上出什么事了？”
    “那天...呃，没出事啊，一切顺利，我们收了你的钱，然后去避风塘查证了李璐确实在那里上班，就这么简单。”
    “我不是想往回要钱，但是你们得跟我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刀疤脸是谁？他为什么一开始想干你们，后来又请你们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