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他似乎还有了点情绪。
    她顿时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一遍遍轻轻拍着他宽阔的后背,试图安慰他一番。
    过了一会儿才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这么一直疼着。”
    谭思齐眉眼含笑,唇角幅度扩得更大,声音却还是一本正经的可怜,“亲亲,亲亲就不疼了。”
    说罢身后轻轻拍着自己的小手一僵,再没有落下。
    李清阅耳根发烫,连脖颈都染上了浅淡的绯色,她又羞又恼,恨不能再踹他一脚。
    生气道:“你是不是又骗我!”
    哪知这人嗓音更加委屈,脑袋来来回回在她颈间蹭,“可是真的好疼。”
    “那也是你不对在先,我气不过才踢你的,”李清阅磕磕绊绊,撂了句狠话,“你,你活该!”
    他声音低得厉害,像是用气音在说话,“嗯,是我活该。”
    听起来要多落寞有多落寞。
    她心里顿时一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若是强词夺理,那她定是要怼上一怼,可他应她的骂随着,李清阅便觉着自己好像太坏。
    这时紧拥着她的人又轻轻叹了口气,连带着她的心都跟着沉了沉。
    半晌才使劲闭了闭眼睛,破釜沉舟般咬了咬牙歪头在他耳侧嘬了一口。
    一阵酥麻,转瞬即逝。
    谭思齐浑身僵硬,心跳得仿佛要冲出胸腔,与她融为一体。
    本只是逗逗她,却没想到,她竟真敢……
    他耳根微红,还未来得及做反应,便听耳侧传来细细软软的声音,“还疼么?”
    明明带着细微的颤,却偏要做出镇定的样子。
    谭思齐弯了弯唇,却在下一刻拉平,锁了眉头,从她肩上抬起下颌,一双深邃的眸子满是脆弱,“你又没亲,当然还疼。”
    “我,我方才……”李清阅急得一张小脸红了又白,却如何都说不出口“亲了”这二字。
    像是料定了她脸皮薄,他下弯着的薄唇轻启,“你方才?”
    李清阅快哭了,梗着脖子开口道:“我方才,亲,亲过了的。”
    谭思齐唇边笑意差点没憋住,倒没想到她竟真说出了口。
    她抬着头同他对视,琥珀琉璃一般的眸子里羞涩又诚恳。
    却见谭思齐眉宇锁得更深,不满道:“不亲便算了,怎么还诓人呢?”
    “我没骗你,我发誓!”李清阅欲哭无泪,觉着自己跳进清湖也洗不黄了。
    “那你方才怎么亲的?”
    “我,我……”
    见她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谭思齐眉头终是松了松,大发慈悲道:“你再演示一遍,我就信你。”
    李清阅小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她如何能再演示一遍。
    方才他看不见,她才下了好大的决心,轻轻亲了那么一小口。
    这会儿他转过身来,她再厚的脸皮,在他注视之下也亲不下去呀。
    谭思齐眨了眨眼睛,显着落寞又无辜,“果然是骗我,你若不想,大可直说便是,又何苦编出这话来。”
    叹了口气,又道:“本腿就疼得厉害,这会儿心里也难受得紧。”
    “你,你别说了!”
    李清阅绷了绷唇,握紧了拳头,猛然倾身上去,在他脸上连嘬了三口。
    因着用力过猛,还发出了极为明显的声响。
    车内一片寂静,李清阅全身滚烫,觉着那声音一直回荡在耳边,挥之不去。
    她臊得头都不敢抬。
    谭思齐漆黑的眉眼软得仿佛能溢出水来,唇边弧度再是抑制不住,也知道物极必反,再不见好就收恐怕日后便再得不了便宜。
    他将她脸侧垂落的发丝轻轻别到耳后,“是我的错,我误会你了。”
    李清阅依旧抬不起头来,好一会儿才嗫嚅道:“就是你的错。”
    脸上湿湿软软的触感犹存,他喉间溢出轻笑,温声哄她,“嗯,是我的错。”
    “那,”李清阅低垂着的睫毛颤了颤,“你的腿还疼么?”
    他敛了敛眉目,遮住了眼底深处的情绪。
    没说疼也没说不疼,只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道:“我原谅你了。”
    第43章 定情信物
    马车停在了一家铺子门口, 谭思齐先行下了车,为她撩开了帘子。
    抬眼看去,琳琅斋的牌匾赫然在目, 李清阅有些讶于他突然带自己来这儿。
    琳琅斋是家首饰铺子, 只为名门望族服务。若身份地位不够,有再多银子也买不上东西。
    里头卖的饰品也极有琳琅斋的特色, 带出去只消一瞧, 便知体面。
    李清阅停住步子不动,看着他道:“我不要首饰。”
    谭思齐脚步顿住,将她的手牵起来,温声道:“我要。”
    二人一走进去便有人迎了过来,那掌柜鞠了一礼, “谭公子, 可是来取那对玉佩?”
    他点了点头,便有人拿来一长方木盒端至眼前。
    谭思齐低头看一旁不说话的小姑娘, “打开看看?”
    听罢李清阅眉头皱了皱, 不是说给他自个儿买么,叫她打开作甚。
    可这么些人看着,也不好拂了他面子, 便迟疑着伸手去开那匣子。
    里头静静放着两块圆形天青色玉佩, 色泽饱满,晶莹剔透。
    一块儿刻着“齐”, 一块儿刻着“阅”。
    李清阅心里跳了跳,好像有些明白他什么意思,耳尖不免有几分发烫。
    那掌柜倒是先笑了,道:“想必这便是谭公子的心上人了罢,真真是郎才女貌, 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呐!”
    说罢一旁端着木匣的小丫鬟也笑了,李清阅抿了抿唇,羞得不行。
    谭思齐在宽袖底下轻轻捏了捏她小手,而后从那匣子里拿出刻着“齐”字的玉佩,微微弯腰,想帮她系上。
    李清阅被他动作吓住,忙抬头看了看室内的其他人,果不其然都在看他们。
    向后稍退了一步,小声道:“我自己来罢。”
    谭思齐挑了挑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旁人,只见大家纷纷转过了头,各自游移着眼神,往别处瞟去。
    他轻笑一声,从那丫鬟手中接过了木匣,而后合上,牵起李清阅的手道:“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李清阅摇了摇头,她以前从未进来过这里,对这里头的东西也没什么欲望。
    一直以来,她总是很有自知之明,不该属于自个儿的,一刻也没敢肖想过。
    她被谭思齐光明正大地牵着手走出铺子,又回到马车上坐下。
    大宁自开国便有一项不成文的规定,允许已经定了亲的男女见面约会。
    可虽说他已派人去提了亲,还需得合了八字来正经下聘才算真正定亲,这会儿便正大光明一起走动,李清阅还是觉着有些不好意思。
    谭思齐知她害羞,也不逗她,恐将人惹急了。
    把那天青玉佩又拿出来,从座位上起来俯身半蹲在她脸前,仔仔细细将其系在她腰间,而后将自己那块儿也系上。
    “买这个作甚?”李清阅垂了垂眸子,俯视着他。
    谭思齐笑了笑,一双挑眸里满是深情,轻声道:“定情信物,好叫别人知道,我是你的人,免得她们来同你争。”
    “我才不争!”李清阅面红耳赤,说得好像他有多招人稀罕一般。
    “嗯,你确实不用争,”他挑了挑眉,勾唇道,“反正你已经得到我了,定是不会珍重了。”
    谁……谁得到他了!
    李清阅急急抬了声音道:“我没有!”
    见她急了眼的样子,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就知道,我们清阅不是那种人。”
    他故意顿了顿,又道:“即使已经得到了,也会好好珍惜的,对不对?”
    李清阅眉头皱了皱,她明明说的不是这个,怎么就又被他绕了进去。
    不想同他再牵扯这个,她突然想起,前几日给他做的那荷包还未给他,便问:那荷包你还要不要?
    “当然要,”他轻声叹了口气,“你一直没提过,我也不敢问。”
    “……”
    抿了抿唇,她无视他方才说的话,又道:“做得不怎么样,可能,戴不太出去。”
    “那也要,这可是你第一回 送我东西。”
    说罢变戏法一般掏出来一只赤金玲珑镯,拉过她手腕便要往上套。
    李清阅手往后缩了缩,“怎的又送镯子?”
    他不由分说,将她退后的小手捉了回来,而后把那镯子牢牢扣在她腕上。
    “我送夫人礼物,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李清阅心跳猛然漏了一拍,羞道:“谁……谁是你夫人!”
    他上手捏住她气鼓鼓的小脸,触感柔软滑嫩,忍不住又捏了捏,她小嘴立即嘟了起来,伸手去扒拉他捏着她的大掌,越扒拉他越捏,扒拉不动李清阅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