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作品:《我成了大佬徒弟们的金丝雀[穿书]》 霍擎心知自己说错了话,讷讷开口,抱歉,是我失言了。
晏离舟在心中叹了口气,霍擎其实说得对,哪有什么动机,那只女妖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要作恶罢了。
烛魔之战后,妖族恪守本分至今,霍擎要是当着妖族众人的面说出来,只怕会招来他们的怨恨。他们已经偏安一隅,还想要他们怎么做呢?
大家心里都门清,真把这种话说出来的才是傻子。
晏离舟将千山月赶去外面陪着二傻子霍擎,目的是让千山月堵住霍擎的嘴,别让他有说话的可能。
气氛再次安静,瀛朝雪突然开口,她不会收手的。
众人将视线都集中在了瀛朝雪身上。
瀛朝雪花了些功夫检查了从山下搬来的诸多尸体,在它们身上发现了一些东西。连翘是将活人剥皮后才将他们杀死,这个女妖则相反,每具尸体都是失血致死,而后才被剥皮。
尸体身上遍布伤痕,没有刀剑斧戟劈砍出来的痕迹,倒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抓挠出来的。目击者们的证词统一,他们早起见到的尸体,全都是即将步入干尸状态,身上的血液尽数被抽干。
瀛朝雪:那女妖的目标都是男子,目的不是吸食他们的阳气,若真的需要阳气,不一定非要杀害他们。
晏离舟坐在颠簸的车厢内,身体随着赶路摇晃,脑子却异常冷静。
她一开始杀的是猫,而后才转成了人,一只猫的血已经满足不了她了,她每天都需要一个成年男子的血液,她不可能会收手。
瀛朝雪欣然点头,离舟说得对。
青啼像是忘记了之前要送晏离舟耳坠的事情,泰然自若地看向晏离舟。
此前我就试过找手下假扮普通人,引那女妖上套,结果她根本不睬我们的人。
青啼的声音带着点祈求,说道:那女妖杀害的男子都是相貌英俊之人,泷月君正好符合一切条件,这次劳烦泷月君亲自出面作饵,泷月君的恩情,青啼日后必当报答。
晏离舟感觉听这句话都听出茧子来了。
他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格,既然青啼都不在意了,他更加没了心理负担,闻言冲青啼笑了笑,心里却在叫苦。
青啼又提醒道:我们还不知那女妖的底细,泷月君一定要小心。
晏离舟装作严肃,沉沉嗯了声。
晏离舟:他就是将我当成了人肉靶子qaq!
【有我在,你别怕!】
晏离舟:你这句话的可信度在我这里已经成了负数,你说过几次,又做到过几次?
【qaq是什么意思?】千山月企图打马虎。
晏离舟:表示我在哭。
【qaq?!我说的对吗?】
晏离舟:滚!
【嘤嘤嘤】
和煦的暖风吹起殷红扶桑,花瓣若火红云霞,包围了繁花似锦的荇洲城。谁能想象白日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城镇,到了夜晚会发生那么恐怖血腥的杀人命案呢。
此次出来还额外带上了霍擎和青啼的几个仆从,他们下山后便寻了一间客栈落脚。
晏离舟来到苍鹭山那么久,一直闷在皇宫里,时间还早,青啼提议几个人一起去城里逛逛。
千山月比晏离舟还要亢奋,从出发到现在都不能打消它的热情。
它不方便现身,怕吓到周围的百姓,只能在心里撺掇着晏离舟
【阿离阿离,我要看吹糖人!】
【那里那里,我要看喷火!】
【不不,这边这边,我要吃米糕】
晏离舟:
晏离舟:你有嘴吗,你拿什么吃?
【我看你吃就够了呀,食物落进你的肚子里,就等于落进我的肚子里呀!】
晏离舟:闭嘴。
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这把蠢剑总能说出一些让他毛骨悚然的话。
与千山月形成强烈反差的是晏离舟身边的瀛朝雪,他一直沉默着,目光时不时落在晏离舟的头上。
晏离舟惯用的发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红色丝带,那上面附着着那只白狼的气息。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的东西。
堂堂泷月君,就被这一根手工绳子给骗了心?!真是
瀛朝雪站在一家卖糖人的小摊面前出神,架子上的铜镜映出他严肃的面容。
摊主原以为来了一单大生意,结果面前这位仙风道骨的道长沉默不言地站在他的摊位前,一站就是一盏茶的功夫。
他全程黑着脸,活像是来讨债的。
摊主鼓起勇气询问瀛朝雪,对方依旧毫无反应,甚至吓退了一群想要过来买糖人的小孩们。
摊主苦不堪言,自知敌不过面前的恶势力,只能皱起包子脸,委屈地闷头搅和糖稀。
晏离舟被千山月闹得实在没办法,将它从身体里拽出来丢给了霍擎,让它慢慢霍霍霍擎后,他才发现瀛朝雪不见了。
找了半天,瀛朝雪还留在之前的摊位上,晏离舟一看摊主的神色,就心知不妙。
他上前拉过瀛朝雪,道歉后给了摊主几两银子,拿上摊主特制的糖人,立马拽着瀛朝雪撤退。
喏。
瀛朝雪接过晏离舟递来的锦鲤样式的糖人,他不爱吃这些玩意,却依着晏离舟,将它含在了嘴里。
入口甜腻,回味又有点甘苦。
暖风卷起红绳末端的流苏,瀛朝雪看着晏离舟颊边的笑意,微微叹了口气。
罢了,离舟喜欢就好。
你看你,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呢?晏离舟的糖人太大,一张口就能涂满整张脸。
瀛朝雪念叨着,抬手使了个引水咒,洗去了晏离舟脸上的黏腻。晏离舟抬袖就想擦去脸上的水渍,却被瀛朝雪打了下手背。
诶,衣服会脏。
晏离舟瘪瘪嘴,真像他妈,爱啰嗦又爱操心。
他们两人站在酒楼的遮阳棚下避暑,瀛朝雪在乾坤袋里寻找可以擦拭的帕子,小小的袋子滚出一堆东西,行人从他们面前经过,纷纷投来好奇打量的视线。
一个路人抓起一根火红的凤凰翎羽,问道:道长,这个多少钱呀?
晏离舟:不卖。
诶诶,那这个呢?
晏离舟:不卖!
这个呢?
晏离舟:不卖!!
什么都不卖在这干嘛呢?浪费人时间!
晏离舟:
晏离舟:呜呜他们凶我!
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人理他,晏离舟才反应过来,他将千山月丢给霍擎了。
晏离舟眼尖地看到一样熟悉的东西,好奇问道:师兄,那是什么?
瀛朝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反应迅速道:化骨丹。
这一声过后,瀛朝雪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说教
你不提我差点忘了,这东西掉在飞鸢上,我看到就捡回来了,你自己的东西不好好保管?还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晏离舟哭丧着脸,被念得烦了,委屈又没人安慰,他直接蹲在了地上。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
乌云蔽日,入夜下起了瓢泼大雨,天边闪过几道白光。河面的乌篷船在风雨中不断摇摆,它像是被扼住命运线的蚂蚱,稍有不慎就会被风卷进河里。
晏离舟穿着破旧的粗布短衫,他扔下撑船的船篙,颠簸着上了岸。斗笠被暴雨浇湿,晏离舟全身狼狈不堪,他手中提着的几条河鱼在雨水浇灌中不断吞吐。
水花溅起,眼前视线模糊,身后黑气尾随着他过了几条窄巷。
经过死了无数人的那株老槐树时,晏离舟下意识地往树上瞄去。只那一眼,他便浑身颤栗,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加快了脚下步伐。
下那么大雨,小郎君怎么独自在外面行走呢?身后传来女人娇柔的声音,晏离舟脚步停顿。
【别怕别怕!】
千山月在心中不停安抚着晏离舟。
小郎君生得可真俊俏,倒一点都不像打渔的。女人的话音里掺杂着笑意,她见晏离舟无动于衷,又补了两句。
奴家好生寂寞,小郎君别急着赶路嘛,留下来陪陪奴家,好不好?
小郎君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奴家?是奴家长得不好看吗?见过奴家的人,可从来没说过一个丑字的呢!
晏离舟没看过多少恐怖片,也不敢看什么恐怖小说,可有些民间故事他是听说过的。什么不要晚上对着镜子梳头发,不能踩着别人的影子走,半夜走路听到声音不要回头等等。
他现在就不敢回头。
【阿离别怕,不过是只小妖,我帮你砍了它!】
晏离舟:它长得可怕吗?
【不可怕。】
有了千山月的保证,晏离舟僵硬回头,只见他方才经过的那棵高大槐树树干上趴着一个人。
它全身裸/露,雪白的身子以扭曲的姿势缠绕在树干上,一颗头将将好从树叶里露了出来。黑发遮挡住了半张脸,露出的一只眼睛透着红光,如同红月照亮了漆黑深夜。
晏离舟被吓到了,胸腔剧烈的股噪声直冲头顶,耳朵传来阵阵嗡鸣。
晏离舟:呜呜你骗我!
【真的不可怕啊!】
晏离舟:
我忘记了,你的审美和别人不同。
小郎君,为什么不说话呢?树上的女妖张口笑了,周围太黑,衬得她的皮肤更加显眼,她的牙齿上似乎沾着一团黑物,与其它几颗白牙格外的格格不入。
雪白的身子擦着树身轻轻蠕动,娇俏的声音继续响起,又是一声问询,你觉得我漂亮吗?
晏离舟没有回答,雨丝遮住了他的视线,他的注意力被那只鲜红的独眼吸引。只有千山月知道,他是因为恐惧,才说不出话。
那女妖从树上跳了下来,扭曲的身子恢复原样,一件白袍罩住了裸/露的身体,远远看去身姿曼妙,完全没了先前的恐怖模样。
她睁着那只血红的眼睛,莲步轻摇,小郎君,为何不回答奴家的问题?
晏离舟只差喊一句你不要过来啊!
他也没想到,自己这副身体这么能招邪祟,青啼说试试,结果真就把这玩意给招过来了。
头顶忽然被黑暗遮挡,晏离舟诧异地看向突然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妖。
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竟一点都没发觉。
为何不回答奴家的问题?女妖锲而不舍的重复相同的问题,仿佛晏离舟不回答,她便不罢休。
凑近看,晏离舟终于看清了女妖牙齿上的黏物,是一块鲜血淋漓的肉。
晏离舟瞬间头皮绷紧,这是什么东西的肉?!
他们都觉得我长得漂亮,你不觉得吗?女人伸手,鲜红的指甲剐蹭着晏离舟的脸颊,她笑容温婉,眼中满是惊艳,像是欣赏一件符合她心意的东西。
面对她,没人敢说一句否定的话,不然下场就是一个死字。
【阿离!】
千山月的声音落下,晏离舟被一股力量往后拽走,女妖的利爪从他眼前划过,若是迟疑一下,晏离舟的头颅怕是要被那利爪给生生撕碎了。
晏离舟眸底幽光乍现,轻转手腕,河鱼从他手中挣脱,狠狠甩在了女妖的身上。
鱼肚子里塞着瀛朝雪特质的符箓,沾上女妖的瞬间便燃起了无法熄灭的红莲烈焰,女妖在火焰中发出惊惧的哀鸣,烧焦的身体飘散出连这瓢泼大雨都无法盖下来的浓重焦糊味。
晏离舟捂住口鼻,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与其说是焦糊味,更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的味道。
我好不容易遮盖住的,你竟敢!你怎么敢!?女妖重新恢复了狰狞的模样,她怒吼着朝晏离舟袭来。
周围铜铃声骤响,顷刻间金光大盛。女妖痛苦地捂住眼睛,利刃出鞘,千山月卷起空中的雨丝,附着在剑身上的细雨化作万千冰刃,朝着女妖直直射去。
晏离舟躲在千山月的身后,先前的恐惧尽数抛在了脑后,他瞪大双眼看向空中漂浮的冰棱,眼眸里盈满对新奇事物的痴迷。
晏离舟:你好帅哦!
【嘿嘿嘿】
晏离舟: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有远程攻击为什么一直要近战?!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女妖被冰棱刺中四肢,她仰天吐出一口浊气,浓烈的黑雾企图从女妖体内挣脱。瀛朝雪适时从巷口转出,他单手执剑,霜雪裹挟着强大灵力将黑雾完全镇压。
与此同时,满城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铜铃声响,分散在各地的驱邪阵亮起刺目的金光,将漆黑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霜雪覆盖住女妖,将她的四肢冻结成冰,瀛朝雪嘲道:还想用分/身逃走吗?
女妖瞪大仅剩的一只眼睛,她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东西,咆哮道:你竟敢杀了我所有的分/身!
瀛朝雪用剑挑起她的下巴,女妖却突然发难,朝着瀛朝雪吐出一口腥臭的浊气。
骨伞挡住了那股攻势,伞面下移,只听那女妖嘶声笑道:勾雪剑也不过如此。
瀛朝雪眉头紧蹙,天边黑云翻滚,女妖的声音淹没在了惊雷之中,他们眼睁睁看着那只女妖倒在了地上,她的骨肉瞬间消失,只剩下了一张腥臭不堪的人皮。
瀛朝雪握紧勾雪,晏离舟窜到他的身边,低声喊道:大师兄。
瀛朝雪眉目森冷,是那股黑气,还是被她跑了。
瀛朝雪与那只女妖有过短暂的交手,又知晓了她会靠着分/身逃命。
根据前几桩案子来看,那女妖犯案地点都是靠近槐树且有水源的地方,瀛朝雪猜测她会将分/身散布在那,他特地命霍擎他们在城中有槐树的地方布置好了阵法。
这推测是准确的,但他唯独漏了一点,刚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也不是那女妖的真身。
她全是靠着分/身作案。
瀛朝雪收剑归鞘,余光瞥见地上蹲着的白影,他瞳孔倏地睁大,快步上前拉起晏离舟。
你做什么?
晏离舟被拽得差点跌倒,瀛朝雪在身后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