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独白
作品:《校服的裙摆(futa)》 黄昏过去,夜色来袭,明亮的灯光关照着陆呦呦小小的次卧。
“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陆呦呦背下最后一句诗,转头望向坐在旁侧认真聆听的沉妤卿,跳跃问道:“沉老师,家里有酒吗?”
沉妤卿挑眉,听她把住了半天的宿舍称之为家,迟疑回道,“有几瓶之前老师留下的红酒。”
“那我们可以喝一点吗?”陆呦呦手指比“C”,做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咧嘴冲她讨好的笑,“我好想体会下这种同清风明月一醉消愁的豪迈感情。你看月亮也升起来了,明天还是星期天,我们就开一瓶尝尝嘛。”
“不可以,”沉妤卿不同意,好看的眉毛蹙起,语气带了点职业习惯的语重心长,“你还未成年,再说现在是我给你辅导功课的时间。”
“一点点,今天周六我都这么用功学习了,就放松一下,”陆呦呦眨眼,嘟着嘴巴卖萌,“好不好嘛,沉老师。”
沉妤卿不赞同地摇头,“我可不想在你被你妈妈送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被我带坏。”
陆呦呦听后急切地挨在她身侧,拉着她的胳膊甩了甩,“要保密哦,沉老师,连同喝酒的事情,你就答应我嘛。”
这突如其来的请求还真是让人麻烦。
沉妤卿头痛,看着少女甜笑着朝自己撒娇,盯着她明媚如花的脸庞半晌,想到自己在初中这个年纪就会喝酒的事,妥协道,“庆贺你第一次住校,我们喝一点,只此一次。”
“好耶!”陆呦呦振臂欢呼。
“惯会撒娇,你还真是选择性结巴。”沉妤卿摇头无奈,只觉熟稔后的小兔子分外难搞,起身去橱柜拿酒。
陆呦呦听后红着脸挠了挠下巴,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安静地看着沉老师窈窕的背影。
她得在沉老师身上确认一件重要的事,那当然最好能喝酒壮壮胆啦!
精致的小杯盛上了红酒,淡红色酒液轻轻波荡,陆呦呦冲天上的月亮举了举,又低头碰了碰沉老师的酒杯,欢快道,“敬明月,敬自由,敬沉老师,干杯!”
说完,举杯一饮而尽,也不怕呛着喉咙。
沉妤卿来不及阻止,拍拍她的背帮她顺气,不懂她莫名的欢喜。
那双水润的杏眸看了过来,视线灼热。沉妤卿垂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杯,无奈地耷拉着眉毛,只好跟着她一饮而尽。
酒水入喉,微苦醇香。
陆呦呦满意了,拿起酒杯再倒,两个小杯又满了。
“你不能再喝了。”沉妤卿按住她。
少女拨开她的手,学着古人晃脑袋,露着洁白的牙齿,一本正经地甜笑,“这杯要单独敬沉老师,敬我们上天赐予的缘分,敬沉老师和我的小秘密。”
“不过沉老师的是大秘密,嘿嘿。”
少女又笑着补充道。
听她开玩笑取笑自己,沉妤卿红了耳梢,低语:“你喝醉了。”
“哎呀,哪有酒量这么浅的人,”陆呦呦仰头潇洒地又一杯一饮而尽,“我觉得我还能再干叁杯!”
喝完又盯着沉妤卿看,沉妤卿被她盯得没法子,碍不过她眼巴巴像想骨头啃似的小狗眼神,跟着又喝了一杯,起身道,“真的不能再喝了。”
这酒确实有点上头,陆呦呦放下酒杯点头,神经兮兮地对月朗诵:“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昂首挺胸,似是抒发心中豪情壮志,一派我已成苏东坡的入魔样。
沉妤卿怕她吵着邻居,把她往身边拉,轻声哄她,“真喝醉啦,我们不学习了,你去洗澡吧。”
陆呦呦点头说好,笑嘻嘻地带着衣物进了浴室。
红酒上脸较慢,陆呦呦在浴室里晕乎乎地洗完了澡,心中还在想着关于沉老师的事。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偶然,叁次就是必然。
第叁次相遇即命运的必然。
她性取向是女生,初次的春梦加性幻想对象是沉老师,加上她遇见沉老师的这两天得了失魂症,所以抛开沉老师的身体结构不论,她怀疑自己喜欢上了寥寥见了几面的沉老师。
这没什么大不了,陆呦呦给自己暗暗打气。
屁股都给沉老师看了,这要搁在古代,她早被许配给沉老师了。
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沉老师随沉老师。
许老师这么漂亮,这么温柔,这么有能力,不属于下嫁,这属于上上嫁了。
她穿好睡衣,眼神闪烁,握着小拳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狠狠龇了龇牙,像一只亮出乳牙的小奶狗,一本正经地小声中二道:
“现在只剩最后一件事了。陆呦呦,你要明确你自己的心。”
一通心理建设,自吹彩虹屁后,在红酒的作用下,陆呦呦双颊酡红,昂首阔步地去找等她洗澡的沉老师。
“沉……”声音骤然小了下去,推开轻掩的门,看到了蜷在床上闭眼睡觉的沉老师。
陆呦呦踮脚走近,小心地用毛巾拢着自己的湿发,朝床上躺着的沉老师细细打量。
乌黑长发披散在肩,侧脸轮廓柔和明晰。她的眉毛细长微弯,眼睫又长又翘,鼻子秀挺,鼻尖细看下有一点小痣,双颊浮现了一片红晕像是打了朝霞似的腮红,花瓣似的嘴唇紧闭着,唇瓣微艳又饱满。
她是一个被蔷薇花环绕的睡美人。
凑得近了,能闻见属于她的香气,似乎整个人也被这清朗软柔的香气萦绕包裹。
机会来得真是猝不及防。
陆呦呦心里的那只小鹿开始欢快地跳跃跑动,在她的心头肆意地撒野,发出呦呦的清亮鹿鸣,
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睡美人被惊醒了,一睁眼,眼神迷蒙转清醒,看见少女正俯身站在她面前凑得很近。
一双杏眸很亮,眼神灼灼的盯着她看,带了点她读不懂的情绪。沉妤卿愣了片刻,低问道:“怎么了?”
“现在几点了?”陆呦呦答非所问,也没有带上对老师的尊称,
沉妤卿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回她道,“九点二十分。”
“哦,”陆呦呦起身,转身擦了擦自己的湿发,语调意外地有些冷冰冰的,“该你去洗澡了,沉老师。”
瞧着她瘦削的背影,沉妤卿疑惑地抚上唇,为方才遗留的温软触感感到奇怪。又见陆呦呦表现自然,不似之前被撞破糗事的惊慌紧张,只好把疑问抛在脑后,怀疑自己自作多情的多想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陆呦呦关好门,找了个空白的本子,提笔郑重地在第一页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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