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0)
作品:《不驯(GL)》 当然,根本原因还是现任老婆们起初并不清楚前夫干过的那些烂事,想着他年纪大了还是不容易,能和气过下去还是和气一点,谁晓得前夫有那么恶心的过往。
人品这玩意儿就是叠加来看的,做错一两件事并不可怕,回头改了还能重新做人,多给一次机会也无妨,但多犯几次类似的错就不行了,那叫狗改不了吃屎,压根没得救。
前夫经历三次婚姻,出轨,冷暴力,赌博欠债,自私自利置家里人不顾等过错他都陆陆续续有过,现任老婆和这段婚姻里的三个子女早都对他失望透顶了,分开是迟早的事,只是明义如的出现加重了这个家庭的裂痕,使得离婚被进一步推动了。
可惜前夫不懂这个道理,不会反省过去。
当初他与明义如离婚那会儿,明义如一度将他逼到绝境,逼得他不得不像一条落水狗一样夹着尾巴跑开,这女人太歹毒了,连半点后路都不留给他。
他觉得明义如这就是在报复,对他前阵子不答应帮忙那事心怀怨恨,因此就一不做二不休地耍手段,朝现任老婆他们下手,以此达到搞他和为明舒找骨髓的目的。
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非得整死我才甘心?前夫咄咄逼问,一张老脸因生气而胀红,我都离你远远的了,这么多年也没干过什么,你还这样对我!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明义如,咱俩好歹结婚在一起两年,分开的时候我也一分钱没要,你现在还想怎么样,啊?你还想怎么样?!你都把我害到这步田地了,是不是我死了你才甘心?
宁知和萧何良都在现场,还有老曹与田卫源也在,大家都赶忙冲上去制止。宁知第一个就上前拉住前夫的手不让他继续掐明义如。
然而前夫的力气忽然变得很大,脖子上青筋都鼓起来了。他不为所动,任凭萧何良一拳头打自己背上也不松手,他恶狠狠睁大眼,继续发泄怒火:这么多年了,赎罪也应该够了,早都够了!凭什么我还要被你压着?凭什么我就该过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是大老板了,你风光,你得意,你是人上人,我就必须过这种走哪儿都招嫌招恨的日子?明义如你别忘了,公司里也有我的一份功劳,是你抢了我的东西,是你害了我,是你逼我的!你这个毒妇贱人你活该,你就是作恶太多遭报应了,现在是老天开眼,恶果都反噬到你身上了
宁知硬生生掰开前夫的手,老曹和田卫源赶紧一边一个把前夫抓住。
萧何良马上挡在中间护住明义如,将自家老婆拦在身后。萧老师是文明人,这辈子都没讲过一句带脏字的话,气急了骂人都少有,他听不得那些话,下一刻就立即捂住自家老婆的耳朵,不让明义如再听那些污言秽语。
然而前夫嗓门大,被拉住了也不消停,他一个抬腿就朝明义如那个方向狠狠地踢一脚,撒泼地啐一口唾沫。
报应不爽,该!你女儿生病就是你缺德事做多了,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告诉你,你只会比我更惨!
明义如你这个恶婆娘,你的下场还长着呢!
啪
啪啪
三个清脆的巴掌声。
宁知沉着脸站在原地,眼神比寒冬腊月的风还冷。她极力克制住脾气,面无表情握手成拳,随时都会再给前夫一巴掌。
前夫被打懵了,霎时就傻了,愣了老半天才回缓过来。他照旧嘴毒,直直地叫唤,哎哟哎哟地卖惨,软着身子就往地上倒。
你个不男不女的东西竟然敢打我,还有没有王法了?
报警!
我要找警察!
保安!保安在哪里?!
宁知伸腿就给了这不要脸的老糙皮一脚,揪住前夫的衣领子提起来,几乎是从齿关里挤出一句:你再骂试试。
老曹和田卫源趁这时默契地放开手,不再拉着前夫。
前夫还以为是他们怕了,便愈发过分,面对宁知的告诫非但不收敛,还反手就打宁知。
我就骂了,骂你怎么了,你个外来的洋鬼子,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宁知一开始没还手,任由打了几下,而后才收拾这老东西。
前夫不甘示弱,上手就扯宁知的帽子,想揪她的头发呢,结果一根毛都没薅到。宁知反应快,后一秒就扯住前夫的头发,将其摁着跪在地上。前夫杀猪般嚎叫,俨然不是对手。
一旁的萧何良心急如焚,生怕真打出问题来了,担心再这么下去会出事,于是连连喊了一声,焦急地让老曹他们赶快拦着。
老曹没动,田卫源倒是装模作样地做了两个假动作,看着是要拉住宁知,可每次都恰巧就错过了。
围观的路人挺多,大家都看傻眼了,后来的也不知道现场是怎么回事,一来就只瞧见前夫耍横要打宁知,只当是哪个倚老卖老的又惹事了。
群众们热心,有人冲上来劝阻,拦住宁知。
前夫趁机用力踹了宁知一脚,宁知痛得闷哼一声。
老曹、田卫源都想帮忙,可还是压制住了怒火,双双挡在中间当人墙。
有些事过犹不及,终归是这一方先动手,再打下去可就不好解决了。老曹还是聪明,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清楚该怎么处理,他给田卫源使了个眼色,示意徒弟快去顾着老两口。
田卫源心领神会,赶紧脱下衣服罩住明义如。
有路人慢半拍地掏出手机,想要拍照拍视频。
保安麻利赶来了,拦下那些凑热闹不嫌事大的手机党,劝离群众的同时也连忙把惹事的这几人带走。
医院这边没法儿私了这种矛盾,前夫闹着要报警,不管不顾地就拨通了110。
在警察同志来之前,保安尽量稳住前夫,然后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警察同志很快就赶来,现场就调看了住院部外面的监控,之后再对两位当事人进行调解。
类似轻微打架斗殴的事件解决起来都比较容易,只要不闹大,一般是先调和当事人,能和解就尽量现场和解,不能和解的再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进行判罚,这般情况下大多是交罚金并进派出所拘留几天。
前夫自是不同意调解,非得要治治宁知,无论如何都不服气。
宁知不给警察同志添乱,等前夫发疯完毕才淡声说:我已经打电话给律师了,后续会申请伤情鉴定。
崽儿挺能唬得住人,当场就展示自己被打的几处地方。她一直捂着胳膊,看着像是抬不起手了。
警察关切地问了问,担心真伤着哪里了。
老曹站旁边抻长脖子,轻飘飘说道:是不是骨裂了,你这样子看着挺吓人的,要不先拍个x光?
前夫直接哽住,眼睛瞪得溜圆。
老曹转而问警察:同志,可以先拍个片吗?就当是留证据了。
被问话的警察才刚上任,是个小新人,他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眼下还是首次单独出任务,于是当时就有点懵了,想了想还是说等他先问问另一个警察。
在另一个警察回答问题前,前夫当场就怂了,本来还坚决不乐意和解,一副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好过的架势,现在却傻眼了。他还是懂点法的,知道真要是伤到宁知了,那铁定吃不了兜着走,严重一些还得坐牢班子,完全是两种概念。
他挨打的时候觉得疼,眼下感觉还好,便自知没有伤到哪里,程度不严重,跟宁知这个比不得。他随后就改口,立时要求和解。
这回轮到宁知不愿意和解了,态度还挺坚决。
不过这事到最后还是以和解收场,两边都点头同意不再追究,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当然了,宁知的手没有受伤,还是好好的,那些话不过是老曹乱讲来迷惑前夫的。
问题得以解决,其它的便都不是事儿。
前夫灰溜溜离开了,走前怨恨地瞪宁知一眼,看样子是记恨上了。
而这一边,不管是宁知还是其他人,待警察同志一走,众人都装作无事发生,面不改色地上楼,没在明舒面前露出端倪。
楼下的动静闹得再大,楼上的明舒对此一无所知,她那时正躺在床上休息,耳朵上还戴着宁知的耳机,双重隔绝之下愣是一句吵闹声都没听见。
明舒住的单人病房,她吃过饭以后就没再出去,便无人在她跟前谈论这些。
至于医护人员们,大伙儿就更不会八卦这种事了,私下里还可能会说一说,可没人会在病患面前乱讲。
宁知等人上去时,明舒听着歌都睡过去了。
老两口轻手轻脚进门,示意宁知三人坐会儿。大家都静悄悄的,心情不是很好。
今天的问题到了明天就翻篇了,该如何解决那都是在医院之外,不会再传到医院这边,不会发生第二次。
在医院里,明义如还是保持着当妈的样,宁知亦是女朋友该有的表现,连萧何良都三缄其口,成天乐呵呵地面对明舒。
有些事令人反感,可也没办法。
现任老婆那里,前夫又去闹了几次,但回回都无功而返。
前夫要求双胞胎哥哥不准捐骨髓给明舒,以性命威胁,说是双胞胎要是敢不听话,他就去死,跳河,跳楼,不让大家好过。可惜以死相逼只会适得其反,现任老婆实在是厌恶这个烂账东西,自从知道他上门逼迫儿子后就索性也对着干,让前夫只管去死,最好死远点,他死了就是少了一个祸害,那简直就是造福全家,所有家庭成员都可以解放了,反正这家里没人会帮前夫收尸,他跳河跳楼都无所谓,死外边还能省一笔棺材钱,皆大欢喜。
其实前夫也没真的想要死,火气上来了才那么讲的。他斗不过老婆,怄得血压直飙,最终还是不敢怎么样了。
这世上有一类人就是如此,欺软怕硬惯了,仗着不要脸就耍赖当泼皮,自以为地球少了他就不会转了,等到真踢到铁板上后,他就屁都不敢吱一声。
现任老婆把前夫的东西全都收拾打包扔掉,有生以来第一次硬气地要求前夫滚出家门,不然就赶紧签离婚协议分财产。现任老婆找到前夫的死穴,知道这玩意儿就是外强中干,便板着脸告诉前夫,他要是再打扰儿女们的平静日子,再做出不让大家好过的举动,那以后就都别过了。
我活够了,这些年也受够你了,你要不分财产把你欠的烂债还掉,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要不就一起到地上找祖宗讨公道,把房子和钱都留给怀恩他们三个!
前夫不敢怎么样,隐忍地离开了。
当晚,这混账玩意儿喝大了又去赌牌,运气不好被人举报,当场就被抓走拘留。
前夫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抓了,早前就有过几次类似的待遇,且情节偏严重,因而这回直接被处罚拘留三十日。
现任老婆等人不管他,巴不得他进去后就再也不出来。
真正的祸害被关了,全部人都得以清净。
明舒是几天过后才知道住院部楼下闹过架,不过那时消息传了几手已经彻底变样了。
八卦的人是这么讲的:一老头儿脑子不清楚要动手,四五个人都拦不住他,后来还是警察同志处理的。
明舒听着还有些意外,回头还同宁知说了。
宁知极其淡定,兀自做手上的事,说:不知道,没听过这个,估计是太闲了找事的吧。
明舒说:可能是医闹。
宁知嗯声,有些人心理不健康,正规途径不走,总想挑事儿。
明舒还怪感慨的,觉着当医生当护士真是不容易,这年头不讲理的可太多了。
宁知叮嘱:以后你别单独出去,要散心尽量找人陪着。
明舒说:每次我出门都有人一起。
宁知说:多留个心眼儿。
没这么夸张,这医院呢。
新闻你看过没,现在好多变态。
明舒笑了笑,不与争辩,同意了。
宁知帮她理理衣服,话里有话地说:我们都在
明舒听不出另一层含义,只唔了一声。
那档子破事很快就烟消云散,不曾影响什么,后面还是依照计划进行。
温允教授和程医生他们对这些更是不关心,一门心思都在病人身上。医生们对诸如此类的情况都免疫了,自身也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便没太上心。
骨髓移植手术在即,双胞胎哥哥的检查也合格了,明舒这边亦准备充分。
温允教授对两边都进行了一次谈话,告知双方应该怎么做,需要在哪一天干什么,等等。
双胞胎哥哥那里还好,要交代的早前就交代完毕了,现在只是重述一遍,重点还是明舒这儿,太多工作需要做了。
程医生也来看看明舒,鼓励她,安慰打气。
江绪妻妻二人远隔重洋打来电话,她们会在骨髓移植手术期间回国,江医生会到三院探望明舒。
明舒与她们视频了半个小时,随意聊聊。
真正手术前的日子都还算放松,压力不大,除了吃药比较苦,其余的都勉勉强强。
明舒能忍受身体上的疼痛,可以压住药物带来的副作用,她是血液科住院病人里从来不喊不闹的那个,即使是这种关头了也依然风轻云淡地面对。
温允教授说:你这心态够稳的,比我们这些做医生的还平静。
明舒回道:本来就没什么。
温允教授认同这个看法,接道:是,治病本就没什么,你们就应该把它当小事看待。
明舒说:总归不过两种结果,真要是没办法了,也改变不了现实。
温允教授笑道:那可不一定,我们医生的职责就是改变现实,每一天都在做这个。
明舒嘴角勾起,眉眼微弯。
要手术了,头发得剪掉。
小护士转话,告知最好剃个光头,省得之后掉头发难清理,不然剃不干净会掉得满枕头满床都是短茬子。
宁知想为明舒剃头,可犹豫过后还是请明义如做这个。
明义如舍不下心,动手前轻轻摸了几下明舒的发顶,轻声说:你出生起头发就多,生下来的时候就一头乌黑。
明舒站直了不动,反问:小孩儿刚生下来不是没有头发吗?
不是,部分人会有。明义如说,接生的护士当时就抱给我看了,我原本也以为没有。
明舒笑了下,我打小就不一般。
明义如说道:那可不,你那时不仅头发多,还足足有七斤多点,整个产科就数你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