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书楠将捡来的女孩子带回了家。
    欧阳婉亭知道后非常惊讶，“我必须提醒你，不要把来历不明的人放在身边。”
    孙书楠笑了笑，“我只是想帮助她，我已经托人去查她的身份了。”
    “我还以为你想收养她呢。”欧阳婉亭这才松了口气，“做好事可以，你可千万别被人讹了就好。”
    有时做好事也能变成坏事。
    孙书楠还真的查出来了小雨的身世。
    原来小雨是从孤儿院里逃出来的，已经在外面流浪了快一个月了。
    “你为什么不想回去？”孙书楠推心置腹地询问小雨。
    小雨头埋得低低的，“我想去找爸爸。”
    孙书楠大惊，“是你亲爸？”
    小雨点头。
    “你爸也在应城？”
    小雨又点头。
    孙书楠有些不淡定了，“他既然在应城，为什么你会住在孤儿院？”
    小雨眼圈红了，“我不知道，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去了孤儿院，听别人说我爸有了别的孩子，不要我了。”
    孙书楠这才意识到小雨家的事比她想的还要复杂，“你知道你爸住在哪吗？”
    小雨两眼茫然，“我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但是我这次出来没有找到。”
    孙书楠心中叹息。
    只凭着儿时的记忆去找，哪能找得到。
    于是她详细询问了小雨有关她父亲的事后，抽空她去了一趟孤儿院，向院长询问小雨的事。
    院长听说小雨在她那里，十分高兴，“多亏了孙小姐，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小雨是谁送来孤儿院的？”孙书楠问，“我听她说她的父亲就在应城，像她这种情况不应该到这里来吧？”
    院长寻找了半天，找来一份小雨的资料，“她的母亲生病去世了，父亲再婚后把她送到了小雨的外婆家，可是她的外婆年纪太大了，没多久后也去世了。”
    “外婆的老房子被亲戚们瓜分了，小雨没有地方住就被赶了出来，可是她的父亲再婚后生了个弟弟，听说去年又生了个妹妹，他不肯来接小雨回去，于是小雨就被送到这里来了。”
    孙书楠陷入了沉默。
    与院长聊过后孙书楠离开了孤儿院。
    临走时院长吞吞吐吐地询问她什么时候把小雨送回来。
    “我想先见她的父亲一面。”孙书楠道。
    院长松了口气：“小雨能遇到你真是她的运气，可我还是要提醒你，把她送回父亲身边并不是最好的结局，甚至……可能会害了她。”
    “我明白了，谢谢院长。”
    因为背靠欧阳家族，孙书楠很快找到了小雨父亲的联系方式，以及家庭住址。
    她没有告诉小雨，而是先一个人去了一趟小雨父亲家中。
    对照着资料上的照片，她认出了小雨的父亲。
    眼前的中年男子一手牵着一个小男生，手里还抱着个三岁的小丫头。
    两个孩子叽叽嚓嚓地说着话，手里全都抱着新玩具。
    中年男子从孙书楠身边走过，嘴里还在和孩子们说话。
    “下次出来不给你们买新玩具了，要这要那，太费钱了。”
    孩子们不依不饶，“爸爸最好了，我们最喜欢爸爸了。”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你们说是爸爸最好还是妈妈最好？”
    “爸爸最好！”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孙书楠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最后进入楼里。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她还能听见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孙书楠长长叹了口气。
    恐怕真的像院长说的那样，小雨回去了反而是她的不幸。
    一旁司机看出孙书楠的为难，小声道：“小姐，要不你回去就跟小雨说咱们没找到她父亲。”
    “她要是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恨我？”孙书楠皱眉。
    “现在把她送回去才是害了她，要不……你先带她来一趟，让她远远地看着，我想她应该会明白。”
    孙书楠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不去欺骗一个孩子单纯的心灵。
    她告诉了小雨她父亲的事，以及她现在又多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妹妹。
    小雨听了兴奋极了，“他们会叫我姐姐吗？”
    孙书楠哑然，“你……是姐姐。”
    她不确定那两个小孩子会欢迎她这个多出来的局外人。
    “书楠姐姐，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小雨焦急地追问。
    “我先带你回去看看，不要告诉他们你回去了，就当给他们一个惊喜好不好？”孙书楠实在不想看到小雨失望的眼神。
    好在小雨并没有多想，她同意了。
    孙书楠故意选了个周末，带着小雨去到她父亲家的楼下。
    “爸爸，你快一点。”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手里拿着玩具小汽车跑下楼。
    “你慢一点别乱跑。”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追出来抓住小男孩。
    “爸爸，快点，我和妹妹今天要吃四个冰淇淋球，你答应过的。”男孩扯着嗓子再次催促。
    过了一会，一个中年男子抱着个三岁的小丫头走下楼，“你妹妹年纪还小，不能吃那么多的冰淇淋。”
    孙书楠偷眼去看身边的小雨。
    小雨站在路边，身体前倾，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奔向那个中年男子。
    但她的脚步在迈出半步后又停下了。
    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孩子，还有年轻漂亮的妻子朝她们走过来。
    孙书楠轻轻拉了拉小雨，让她把路让开。
    小雨僵硬地让开了路。
    中年男子瞥了小雨一眼。
    小雨两肩抖了一下，孙书楠觉得下一秒小雨可能就要哭出来。
    “爸爸，快一点，去游乐场的大巴要赶不上了。”男孩子吵吵着。
    “急什么，我们时间很充裕。”中年男子回答着孩子们的话，再也没有看小雨一眼。
    孙书楠和小雨看着前面的一家四口头也不回地走远。
    “你刚才看到了吧，那个人就是……”孙书楠纠结了半天措辞才把后面的话说出口，“那人就是你的父亲。”
    小雨沉默着。
    孙书楠不敢打扰她，由她默默地站在那里。
    过了好久，小雨突然捂着脸哭起来，但是她说出的话却是，“我的弟弟和妹妹……都好可爱……他们都比我可爱。”
    孙书楠心如刀绞。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到这里，明天早上9点15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