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前尘篇银尘的心尖人
作品:《欢喜农女:厂公娘子又跑了》 那可是天下人哄抢的最矜贵灵果啊!就这样被简简单单地喂食,还一喂就是半株树!花田觉得再看下去,她心魔都要四起。
是夜。
更深露重。
唐百衣彻夜照顾着合衣而卧的银尘。
这一夜是菩提心果是否能获得疗效最关键的一夜,唐百衣心神不宁难以入睡。握住搭在榻边那白皙好看的大手,指节明晰,手指修长。
师尊的手,真好看。
唐百衣忍不住多握了会。
门外一阵脚步声。
唐百衣已经点着头有些犯瞌睡,转头看着门外,或许出去透个气,吹个夜风,再回来守夜会更清醒。
唐百衣悄然离开寝卧,贴心地合上门。
孟真痕正挑着灯笼巡夜路过。
“孟真痕,你还不睡?”
孟真痕回过头来,诧异地望着从银尘房里出来的唐百衣,转而温和一笑,“巡视惯了,桃花源不比凡间,灵犀结界不能被破坏。这里是妖植最后一处清静之地。”
唐百衣环顾四周,遍地的妖植,除却桃树外,各种灵芝灵草灵花,遍布各处。披着夜色,吐露出勃勃生机。
是啊,这是桃花源,修真界里妖植的庇护所。
而孟真痕,便是守护灵犀之地的大妖植。
“那个。”唐百衣吹了吹夜风,甩了甩昏涨的头,“孟真痕,你和花田,拜入的是哪家师门?”既然是师兄妹,总有师门,就算是散修也有师父吧。
随口的八卦打开话匣子。
孟真痕提着灯笼,唐百衣发现,这正是自己赠给孟真痕的那兔子形状夜灯。
“是在下的一位故友。”
孟真痕出声回应,倒是让唐百衣一愣。因为这问题一出口便觉得不妥当,或许挺隐秘。想不到孟真痕居然不以为然,直接说出口。
一声叹息,温和儒雅的声音,“那是,相当久之前的故友。拜师也只是借个由头,想不到,没多久,便传来不幸的消息。”
唐百衣总觉得孟真痕身上有不少秘密。
这还有人拜故友为师?
“孟真痕,你和银尘……是不是很久前就认识。”
唐百衣坐在桃树边的一块大平石上,干脆打开话匣子。既然八卦就趁着夜色八卦到底。
孟真痕挑了挑眉,随意一笑,“这,你应当去问银尘。”顿了顿,“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银尘会对你上心。”
唐百衣眼色一沉,这话说的,看来,这两人不仅仅认识,还挺熟悉。
唐百衣敏锐地发现话锋中不对劲的地方,沉吟道,“银尘……曾有过上心的人?”一句话一出,自己也吓了一跳。
对啊,自家白狐作为上古神兽白泽,定曾经位列天庭,只是如今不知是何原因下界罢了。轮回转世的上界人也不是没有,只是恰好被自己撞见。
只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家白狐也会曾有心尖人。
那被银尘上心的人,一定极为优秀吧。
唐百衣咬了咬嘴唇,把玩着平石上的一个杯盏,自己都发现出言有些酸溜溜,“那个人,很强?”
魔皇的思维,不是女人美不美,而是势力强不强劲。若美则美矣也就罢了,化形谁不会,想要化成传说中的凡间妲己都没有问题,但实力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堆砌出来。
但唐百衣转而又自信起来,再强能强得过自己么?
魔皇级别的渡劫期大能,有哪个女人能比拟?
修真界大能里,女子本就稀少,对自己的实力,唐百衣还是很有信心。
然而,孟真痕下一句话就彻底打破幻想。
“她,十七岁凝结四無相印,十九岁被天召选中轮候飞升。”
“哐当——”
唐百衣手中把玩的一个杯盏跌落,在寂静的深夜中吓人一跳。
十七岁!凝结四無相印?
这是什么概念!
四無相印,是四相印,和無相印融为一体的结合。就是说,十七岁,那个女子已经同时获得四相印,和無相印,并且,将两个结印融为一体!
四相印主生,而無相印主灭。
同佛门法印类似,人修妖修魔修皆可修炼。
但主生的四相印除却济世为怀外没有太大斗法用处,所以很少有人提及,而無相印的领悟更需要斗法无数煞气肆虐下才能领悟。两种法印本是相克存在。但若有人能将两两相克的法印揉为一体,便能爆发出更为强劲的斗法力量!
能够领悟两法印的人,是宗师级别的存在!而能有强大的悟性和创造力将两者融为一体,更是天赋极精的天之骄子!
此番天才女子被天界感召飞升,绝对在情理之中。
但,区区十九岁便被天界感召……这是什么概念?修真界里步入入门金丹期的修士,也要修炼个几十年。
而自己重生一世从筑基升到出窍已经花了近十年,而且,这还是魔鬼般恐怖的上升速度!
好半响,唐百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女子,真的这么厉害?”
孟真痕轻笑一声,带着温和,劝慰般晃了晃手中的灯笼,“那女子是一个天之骄子,出身矜贵,天赋异禀,上天入地也找不出第二个那般神采飞扬的人来。”
唐百衣酸了。
没吃柠檬,就酸到牙疼。
连堂堂孟真痕都这般赞誉,银尘的心尖人,那个女子,定然是极好的,光彩夺目。
然而多年后,唐百衣再度回忆起这一晚来,才琢磨出孟真痕话中苦涩的讽刺。
手中杯盏一抖,唐百衣拍了拍衣摆,装作不动声色的起身,“我先回房,夜凉,孟真痕你也早些休息。”
孟真痕似有若无地瞥了身后人一眼,声音难得拔高了些许,“阿衣,你就不想知道更多的?”
唐百衣只觉得双腿灌了铅般有点沉重。
“还能怎样,那般金枝玉叶般的女子,天才修士,自然是飞升上天庭,现在说不定在天界供为要职。”顿了顿,神情黯然,“至于银尘,和她的事,我不想知道。”
知道了又能怎样,那么出类拔萃的女子,追求者一定数不胜数。银尘若神魂完整,那么风姿定然卓绝孤高,比如今的妖皇定然更风采过人。
两人定是极为相配的。
唐百衣望了望头上的新月,叹道,“孟真痕,你和银尘是旧时,他往年一定很风光。若我能治好他的神魂,那恐怕银尘会成为三千年来首个飞升的人。”
太久没人飞升了,修真界,人心惶惶。只要有一个人飞升,那么对于修士都是大大的鼓动。
一声轻笑,儒雅温和的声线,“想不到阿衣竟然会替修真界考虑,如此忧国忧民,倒是不像阿衣了。”
唐百衣没有心思抬杠,黯然离开,“我先回房了。”
新月当空,离去的少女背影,而一袭华袍的孟真痕斜靠桃树,鞠起一坛桃花蜜酒仰喉灌入。
“看来,好一段日子不会无聊。”
另一边,唐百衣推开银尘的房门,突然发现,人不见了!
“师尊?师尊?”
唐百衣心中一凛,这大半夜,师尊神魂未恢复,还能去哪里?
急切的脚步声,唐百衣四处搜寻,却在一步踏入自己小筑寝房时,发现那倚窗而立的修长身影。
“师尊?”
唐百衣抿了抿嘴唇,有些感慨,自己堂堂魔皇,什么时候遇到银尘偏偏这样瞻前顾后起来。
就算神兽也好,师尊也好,自己对银尘的最初关怀,仅仅是因为那浑身浴血,身体不断颤抖白狐。
而白色毛茸茸四只脚的动物,自己都格外喜欢。
唐百衣努力平复一下波澜四起的内心。
自家白狐,早晚是要找母狐狸的。哪怕神兽也好,也得找母神兽双修,就算他不喜欢妖兽,找人修也是可以的。或者那心尖人……自己就算撮合一下又能怎样?那可是自己最爱的白狐啊。
自己身为魔道,迟早要飞升进入魔界。而银尘的修为又是最有可能飞升入天界的人。
魔界,天界势不两立,再无见面的可能。
“小狐狸,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话音未落,清寒孤高的身影慢慢转回过身。
月色洒在银发上,笼下一层柔和光晕。大抵是那双眼睛与生俱来有点凉薄,眼底里的月色犹如深秋时的银霜,染尽风华。
唐百衣定了定神色,后退半步。
“小狐狸,可是需要什么?若是好些,要不要再吃些菩提心果?或者,天上地下若有其他能治疗神魂的材料,你同我说,我定然分分钟给你抢来!”
脚步一步一步慢慢逼近,带着清冽淡漠。
“你喊为师什么。”
唐百衣鼓了鼓气,自己何尝在气势上输于过人?更不能输给面前这……这已经有心尖人的师尊。
唐百衣咽了咽喉,努力地深呼吸一口,倏地抬起澄澈清亮的眼来,果断道,“小狐狸,我一定会治好你!”
这句话虽然已经说出口过无数遍,但今夜听来,倒有另一种滋味。
脚步继续逼近。
肩头突然一阵温热,一双大手抚住自己的肩。
“小狐狸,你,你干什……”
不等自己再出声,发现竟被有力的手臂揽进一处温热的怀中,尽力扭动也难以动弹分毫。
“你,你伤好了?这么有力气?”
不知为什么,师尊两字倒是有点难以喊出口。回忆起临仙门的相处,总觉得平白给师尊两字带上些懵懂的暧昧缠绵。
低沉暗哑的声音带着薄薄怒气,“孟真痕同你说的任何话,都别听进心里去。”
“为什么。”唐百衣抬起眼,趁着禁锢放松些,问道,“孟真痕不会骗人。”
唐百衣仰着头,仔细观察着面前人清冷又带有怒意的侧颜,叹了口气,“既然感觉好些,那就休息。夜深了。”
真的是,今天恐怕是叹气最多的一天。
这辈子的气,都叹完了!
然而,唐百衣发现无论怎么动弹,都无法从挟制钳箍的怀抱中挣脱!
这,这真的是神魂有损的模样么?
唐百衣忍不住探究地仰头,看了眼正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银尘,“好了?”
而令唐百衣惊呼一声的是,一个凌空,自己居然被直接抱起,轻柔地平放在软榻上。
随后,不由分说地压上来一具温热的身躯。
“师尊。”唐百衣扭过头去,默不作声地在榻边缩成一道扁平的长条,尽可能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很明显,面前少女在抗拒。
银尘蹙眉,凝重地翻身坐起。
这般景象是往常从来没有过的。
唐百衣阖眼,不去迎上银尘探究的目光,抱了抱薄被,“师尊,若是累了,这床榻也不小,挤挤也行。”
一声冷哼,低沉的嗓音,“同眠了千年,这时候倒是抗拒了?”
唐百衣狐疑地睁眼,同眠千年?
对了,自家白狐夜夜挤占自己的枕头,过去哪个晚上自己不是怀抱着一大团柔软的白毛睡?
而银尘只是,化作人形罢了!
唐百衣抿了抿嘴唇,拍了拍一边的床榻,向内复又挤了挤,装作大度道,“没问题,睡吧!”
面前居高临下的高大身影,背着窗棂投下浓重的阴影,笼罩在唐百衣眼前。
竟然多了几丝压迫感。
空气凝固。
小筑寝卧内一片寂静。
唐百衣沉稳地抱被不语,专心阖眼。然而,当不知几何时过去,复又睁开眼时,发现面前榻上空空如也。
就这样,离开了么。
不知为何,内心苦涩。
空落落。
唐百衣揉了揉眉心,看了看窗外高挂的新月,将脸埋进薄被中,叹了口气。
而另一边,正倚树品尝美酒的孟真痕也没好过到哪去。
“银尘?这么快哄好了?”揶揄的声音,孟真痕头也不抬,继续大口灌入桃花蜜酒,邀请道,“来一壶?”
“你最好主动交代。”银尘大步靠近,狭长的美目微眯,危险的眼神。
孟真痕抬起脸,见到面前人的模样忍不住哈哈笑出声,又是一大口美酒下肚,这才抹嘴角道,“白泽,酒后恣意,得谅解。再说了,这些陈年旧事,也不是多少见不得人,阿衣有朝一日若能达到更高的高度,这些风流韵事,自然也会传到她耳中。”
孟真痕顿了顿,难得揶揄一笑,“白泽,你下贬轮回的事,可是拜那矜贵的公主所赐。”
重拳倏地出手,击得桃树阵阵摇晃,银尘低沉愠怒地凑近,“她神魂俱灭!你还消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