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打脸日常 第25节
作品:《小侯爷打脸日常》 偏梦境里,夜里荒唐之后,这不知羞的郎君也是同样说辞。说着轻些,可到头来,还不是弄得她腰酸腿软。
一想起梦里滋味。
冯小小面上刹那间便红得不像样,犹犹豫豫避开他,只推脱要自己上药。可现下没有铜镜,她手指上的药膏,涂来涂去,也没抹到伤处。
“还是我来吧。冯姑娘只管偏过脸就是。”
裴衡止暗暗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在她伤处缓缓推开药膏,郎君生怕冯小小误会,上药时目不斜视,只瞧着那一段伤处。
“好,好了没?”
可他的靠近,于知晓梦境的冯小小来说,本就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羞。贴在指腹的脖颈,肉眼可见的生了粉,继而又红红火火烧上了本就酡红的面颊。
推着药膏的长指一顿,裴衡止鼻尖顿时便生出汗意,“就快好了。”
这话一出,乖乖偏过脸的冯小小眼眸一紧,软软央他,“那你快些。”
她整个人都僵着,好不容易等裴衡止松开手,偏刚刚太过紧张,整个人一下脱力,还未跌在地上,就被郎君眼疾手快的捞进怀中。
“小心!”裴衡止刚落下话。
一泻千里的水帘外。
忽得传来其他声音,“就是这!”
这三字简短有力,冯小小认得,是玉书。
她慌忙要从裴衡止怀里起身,却不想婢子心急,来得更快。
身后还跟着护主心切的金羽和其他侍卫。
乌泱泱一队人马进来的时候,冯小小的手指正抵在裴衡止肩头,郎君双手撑在身后,眉目间还有惊诧。
尤其他衣领还微微敞开着。
怎么看,都像是一副被迫的可怜模样。
走在最前面领路的婢子眼角一抽,再想起冯小小来时的话,登时会意地与一脸慌张的少女点了点头。
她家姑娘不愧是写过话本的,魄力胆识果真非比寻常。说是要寻一位极好的郎君,这会竟真的上了手。
虽说裴公子长得花俏了些,不过单品行来说,确实要比之前口蜜腹剑的方云寒要好上许多。
玉书悄悄捣了捣愣神的金羽,后者一脸哭丧,压根不能相信,他们威武勇猛的小侯爷,竟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一个。
生生拖走本欲多话的金羽,出水帘时,玉书又悄悄转头,与怔愣的冯小小竖起了大拇指。
一时之间,水帘内外都是人。
却又静得好似空无一人。
眼瞅着那双乌黑的眸子欲哭无泪,裴衡止到底心软,“放心吧,出去后我会与他们说清楚。”
金羽和一众侍卫,自小习武,耳力超群。
如今虽有水声干扰,听不清里面说些什么,可小侯爷温柔的语气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跟在金羽身侧的墨羽忍不住与他小声嘀咕,“遭了,爷在这里假戏真做,阮姑娘那边可怎么办?”
金羽一顿,悄悄瞥了眼正守在水帘旁捂嘴直偷笑的玉书,“放心吧,爷自有主意。”
别说墨羽,就是他自己,想起那处境可怜的阮姑娘,也忍不住担忧。
虽然小侯爷什么都没说,可既然将人养在别院,那必然是有些心思的。偏阮姑娘温柔娴静,又极为懂事。
这三年来,从未主动求小侯爷去院子,也就只有病中,才敢托墨羽带封信传个话。
今夜好不容易盼到了小侯爷,还没说上两句,云羽便报了信来。
她又是个柔弱身子,只怕多思之下,病情又会绵延反复。
“这几日,你让大夫多去瞧瞧。我看今小侯爷要走的时候,阮姑娘的面色都惨淡了许多。”
墨羽悄悄点头记下,瞥了眼四周,拿出个香囊递给金羽,低道,“这是我出来前,阮姑娘托我带给爷的,说是三日后百花节赠礼。”
织金锦缎上,寒梅数枝。配得络子颜色极好,一看便是用了许多心思。
金羽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爷,最是厌这些。”
过往阮姑娘送来的香囊、荷包,小侯爷看都没看过,更别说是配在腰间。偏这阮姑娘也是个实心眼,逢年过节必然送上。
墨羽叹气,“总归你常在爷身前伺候,不如你多在爷面前提提阮姑娘。”
“况且春日酿尚未开封,说不定等爷喝尽兴了,直接抬了阮姑娘进府。若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你我也能解脱,不必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百花节喝春日娘自是极佳,但三日后有宫宴,爷向来以大事为主。”金羽愁得直抿唇,半晌才道,“到时候去不去别院,我看悬。”
虽说小侯爷接近冯姑娘是事出有因,但这几日,他总觉得自家爷似乎哪里不太一样。
要说具体是哪,他又描述不清。只是感觉,小侯爷性子愈发柔和了些。
就比如刚刚。
过往从未有女子能近身的小侯爷,竟然为了案子,委屈吞声,不不。金羽摇头,忖了忖,换了词道,“咱们爷忍辱负重,眼看着就快有眉目,你且多劝劝阮姑娘,再等上一等的好。”
正说着。
水帘后有脚步传来。
金羽和墨羽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紧紧闭上了嘴。
踏着月色,两辆马车在官道上行得又快又稳。
许是回程放松,抑或是刚刚着实跑得累极。
冯小小靠在玉书肩上,渐渐有了困意。等马车停驻在院前,倚在婢子怀中的少女已然睡得香甜。
“姑娘。”玉书轻轻唤着,帷幔稍从外头挑起条缝,却是下马过来的裴衡止。
“我抱她进去。”
经今夜一事,玉书倒也不像从前那般防着,她起了撮合的意,忙让开去前面引路。
抱在怀里的人,也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紧蹙着。
裴衡止看了一眼,大踏步走进了院里。
偏房中,玉书早就点了灯,铺好了床。这会又去灶上烧热水,准备替冯小小略微擦洗一番。
另一辆马车里,还绑着方云寒和他找来的帮手,金羽不敢耽搁,亲自驾车将人送去了西北方一处宅院。
闲下来的,反倒是榻上睡熟的冯小小,与坐在凳上看着她的裴衡止。
京都不比城郊风大。
早先在他怀里蹭乱的鬓发,饶是几丝春风透过窗扇吹过,仍黏在颊边。一颤一颤,虽然细微,却也不容忽视。
桌上烛火忽得弱了一瞬,继而燃得越发高涨。
置在膝上的手指捻了捻,再瞧冯小小鬓发,已然好好顺在了耳后。
她乖乖软软睡在榻上,
裴衡止瞧了一会,眼底有了笑意,侧耳听了半晌外面的动静,方才不甚自在地,又别扭地悄然立在了榻前。
伸出的长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面颊,心头顿时绵软起来。还不等他再点一点。
冯小小迷迷糊糊伸手揉了揉脸,将被一拉,翻了个身,兀自睡得深沉。
散开的发髻落在枕上,还有一顿从衣领露出的后颈子,乌发雪肤。指腹上残留的那点软乎细嫩的手感,登时便似灶底烧得通红的火,烫得裴衡止耳尖红了一遍。
更烧得少年郎气血翻涌。
他狼狈地逃出偏房,似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失了君子端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碰碰她。
若说别院之中,是徐莹下药的作用。
那今夜呢?
犹如墨染夜沉的桃花眼缓缓闭上,他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可风吹花落的声响,与水声轻/吟,又不似往日光景。
他一时不知是梦还是现实,只欢喜异常。
金羽踏露而归的时候,裴衡止已经醒了好一会,正舒舒服服泡在浴桶之中。
“爷。昨夜里审了一宿,方云寒却也是个硬骨头,怎么都不肯说,这会子人已经晕过去三回。”
“让秦羽在一旁候着,他针法极佳,等方云寒缓过些神来,换他去审。”
“是。”金羽眼下还有乌青,说话也不似往常有劲。
裴衡止指着墙角打包好的一个小包袱,吩咐道,“你审了一宿,今就不用在院里伺候,。一会你寻个没人的地将这个包袱用火烧了。”
“是。”本来金羽拿了包袱就要出去,临走时却又停了下来,转身恭敬道,“爷,三日后是百花节,阮姑娘照例送了香囊过来。”
隔着一层竹制屏风,他也瞄不见裴衡止的神色。
水汽氤氲。
散了发的郎君,白净中带了些许被热意蒸出的红,“香囊?”
“是。”金羽暗暗一喜,平素小侯爷从不会追问,至多让送些银子过去做回礼。今也不知是动了什么意。
捏在手里的包袱轻飘飘的,还不等他再琢磨,屏风后便递来裴衡止慵懒的声音,“多送些银两过去。”
金羽气息一滞,低头应下,“.是。”
轻手轻脚从冯家院中离开,金羽寻了个没人的河边,簇了一堆干柴,待火势燃起,便将拎了一路的包袱扔了进去。
也不知这里面装了什么,烧起来极为费劲。
金羽拿了棍子挑开烧成片的包布,定睛瞧了片刻,忽得有些回过味来。
这洗了半干的中衣,分明就是小侯爷的。
难不成.
金羽会意地咧嘴,忙不迭往里又加了些干树枝,看来昨在别院,阮姑娘轻纱薄裙,跌进小侯爷怀里那一下,还真是扰人清梦。
怪不得小侯爷今多问了一句,原是因为这个。
说到底,阮姑娘应是很得小侯爷心意的,不然也不会动不动就送些银两过去。
金羽这厢猜的不亦乐乎,坐在书桌前的裴衡止后背一凉,登时又打了一个喷嚏。
院子里,只有玉书忙来忙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