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娘子山里汉 第602节

作品:《福运娘子山里汉

    “……醒了就没有大碍了,接下来只需要固本培元……”
    隔着门,太医的声音隐约传来,应是在跟关山汇报情况。
    季妧看向被他留下的辛子期。
    “这是怎么回事?”
    给季妧诊断后,辛子期的面容轻松了许多。
    “这不算什么。”
    他刚给季妧诊治那会儿,曾经见过一整个太医院的人,相比之下这确实不算什么。
    “一、一整个太医院?”
    辛子期点了点头:“人太多,意见无法统一,争来吵去迟迟拿不定主意,又都怕担责掉脑袋从而不敢用重药,后来寇将……”
    辛子期顿了一下,神情有些微妙,然后将“寇将军”改成了“你夫君”。
    遇到何事都能淡然处之的他,到现在才勉强消化掉季妧的相公就是寇长靖一事。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更匪夷所思的也有过,不差这一桩。
    “你夫君将让他们都回去了,只留了几个胆子大不推卸的。”
    季妧忍俊不禁。
    “你也是他请来的?”
    “是。”
    “给你添麻烦了。”
    经过一年时间的开拓,一德堂在京中的名号已经打响,虽然最开始确实是靠药立足,但是金子总会发光,辛子期现在也是首屈一指的名医了,却被关山绑过来做了她的专人大夫。
    “有钱拿,都一样。”
    辛子期半点不笑的开了个玩笑,转而说起她的病情。
    “你中的毒有点棘手,寻常的解毒良方都无用,我和太医们研究了一个多月方才找到……”
    “等等。”季妧打断她,“我好像没睡多久,怎么就一个多月了?”
    秘阁、任盈珠……这一切好像也就发生在昨天。
    所以刚才呼啦一下进来那么多人她才会惊讶,觉着睡了一晚就能醒来的毒应该算不上很严重,七八个大夫有点兴师动众了。
    辛子期:“……”
    考虑再三,还是本着医家精神告诉了她实情。
    “你睡的挺久的。”
    季妧一脑门问号。
    “挺久是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候?年过了吗?”
    “羲和元年二月十五。”
    脑门上的问号又多了一排。
    “确切的说,你昏睡了整两个月
    季妧:“……”
    第768章 乱撩
    辛子期说,她已经昏睡了整整两个月……
    辛子期又说,幸亏那致命的一刀捅偏了,没有正中要害,也没有入肉太深,她及时上药包扎了一下,否则不堪设想……
    辛子期还说,她昏迷的这些天寇大将军几乎没怎么阖眼,除了新皇登基前后要收拾朝中乱局,其余时间都守着她寸步不离……
    辛子期走后,季妧瞪着帐顶。
    耳边响起脚步声,她偏过头。
    关山已经净面剃须,从一个胡子拉碴悍匪样的人物,重又变成了她心心念念的大帅哥。
    面容依旧冷峻,鼻梁依旧高挺,薄唇依旧习惯性抿成直线,就是轮廓更明显了,五官更锋锐了,眉眼更深邃了,目光也比往日更晦沉了。
    季妧拍了拍床榻。
    “帅哥,上来聊聊。”
    关山没有理她,径自走到床沿坐下。
    季妧这才看到白扣和白芍,刚才被关山挡着了。
    正有些尴尬,白扣和白芍垂头上前,将炖好的粥递给关山,看也没敢看她一眼就退下了。
    季妧:“……”
    什么意思?
    关山舀了一勺,吹凉后递到她嘴边:“先垫垫,辛大夫只能吃这些。”
    许是躺的太久的缘故,季妧感觉不到饿,不过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关山,还是配合的张开了嘴。
    勉强吃了半碗,再吃不下了。
    白扣和白芍再次进来,一个将碗收走,另一个伺候季妧洗漱。
    不过这活最终也被关山接了去。昏迷的这些天,这些一直都是他做的,从没有假手于人。
    洗漱罢又替她揉按起四肢。这样可以防止肌肉萎缩,就像当初她给他做的那样。
    关山按的十分仔细,过程中一言不发,明明刚醒那会儿还挺温情来着。
    季妧盯着他冷峻的侧颜看,看着看着,眼角微微湿润。
    按摩能令人放松身心,季妧又还虚弱着,尽管她不想睡,还有话要跟关山说,也没能抵挡住袭来的困意。
    这一觉睡的很踏实,就是梦里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睁开眼,对上一双幽深的视线。
    关山就保持这样的姿势,一直没睡?
    侧头看了看,外面还是黑的,桌上的油灯也没有吹灭。
    “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
    一模一样的问答让季妧残存的睡意也消退了。
    她把整个人都偎进关山怀里,脸也埋进他颈窝。
    “我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不是两天,是两个月。
    季妧简直不敢想,她昏睡的这两个月关山心里得有多煎熬。
    将心比心,若是关山躺在那两个月人事不知……
    “对不起……”
    关山左手托着她的背,还要顾着她右半边身子的伤,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是我没有护好你。”
    季妧就猜到是因为这个。
    亏她刚刚还在那乱开玩笑。
    “进闵王府是我自己的主意,留在闵王府也是我自己的主意,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卷入这场风波,你也知道有大宝在我不会独善其身。可是你尊重了我的决定,安排了罗勒罗兰给我,还让泰叔留给你的人手听我差遣,你把规划以及今后要走的每一步棋都事先告知了我……你已经做的很好。”
    季妧抚着关山的脸,一字一顿道:“我受伤是意外,谁都不想,非要怪的话,我刚才也说了,是我自己疏忽大意。”
    这次跟大丰村失火那次不同。那次她会埋怨,会迁怒,觉得一切都是因关山的隐瞒而起。这一次,关山把能做的都做了,至少季妧已经很满意了。
    “作为夫君,你能帮我挡下所有风雨固然好,但我总有落单的时候,那么我也要具备独自面对风雨的能力,对不对?你在前线拼杀,我帮不了你,却也不想拖你的后腿。若是按照你的逻辑,你在战场受伤……”
    季妧顿了顿,扯开他的衣襟。
    昏暗的光线下,在一众新旧交杂的伤痕中,于右侧腰腹部发现了她要找的目标。
    “这道……是四月底夜袭小婺河那晚中的箭伤吧?”
    伤口早已结疤,季妧的手指在伤口附近流连着,就是不敢摸上去,仿佛那口还豁着、那血还流着。
    季妧不想再提起得知他中箭后日日悬心夜夜难眠的那些日子。
    只问他:“你会因为这个伤疤而怪我吗?结发为夫妻,富贵当同享,苦难亦当同担,可是你中箭的时候我却远在千里之外,什么也没能做,你会怪我吗?”
    关山看着季妧,眉心的折痕一点点变浅——他已然明白了季妧的用意。
    二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
    季妧把玩着关山尚有些湿漉的头发。
    “虽然你受伤时我不在,我受伤时你也不在,但是咱们的受伤的位置倒是差不多,都在同一侧。”
    说着就要去揭自己的衣襟做比对。
    中衣扯开,刚露了个肩头出来就被关山重新拉了上去。
    “还在恢复,别折腾。”
    如果掌心没那么炙烫,声音没那么粗哑,人没那么僵硬,这个理由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季妧盯着他眼底幽幽窜动的火苗,心里也跟着痒痒的。
    只可惜伤的太不是时候……
    不过嘴没伤呀。
    关山还在那清心静气,一脸不怀好意两眼虎视眈眈的季妧就扑了过来。
    理智想将她推离,但是那两片柔软又是他心中渴求已久的……
    握在肩头的手逐渐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