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作品:《来不及了和猫结婚吧[星际]》 又或者它们根本不该被互相比较。
崖会泉给了沃修一个安静的拥抱,这次没再提前发给人充电的预告。
我有种预感。沃修在他肩上眯起眼,说,这些事应该快结束了。
当年的立场名单已被宁博朗送到他们手上,无名使徒透露了带着人物指向的关键信息,生态舱里拆下来的信息板正在紧密锣鼓的破译,文研院那边,宁副院长牵头,把崖倚松和俞见月的个人终端信息恢复正式提上日程,项目挂着双边合作的头衔,在光辉之翼及特殊部队双重看护下有条不紊开展。
崖会泉自我感觉他像个在故事便以为已走到结局的人。
他在蒙特的医疗监察中心里再次睁开眼,得知漫长战争已经结束了,他不仅错过了举世瞩目的正式和平协议签署,只有他的铭牌代替他出席,他还错过一场盛大的追悼仪式,有另一位重要任务也因故缺席和平谈判桌,还比他要更惨一点,是只有一套对方从没正经穿过的域外联合军礼服代为出席。
他那时以为这是结局,以为不管是他没有选择,只能一直埋头去做的事也好,还是他难得有了那么一点自我,去为自我争取过的事也好,它们都结局既定。
而沃修的回来改写了这个结局。
像是一个人跑了许多年马拉松,在快靠近重点的休息站台意外兑换了奖励。
崖会泉从沃修回来起才发现,他自以为的结局原来只是通向最终站台的一个节点,沃修阴差阳错让他正视了那些自己或忽略或放任的东西。
是快结束了。崖会泉说。
他以前不在意自己最后会走到哪一步,活成什么样,甚至能从自立为靶中找到乐趣。
但现在他有战场及职责领域以外的地方可以去,他一天少喝两杯水都有人端着水杯追在耳边念,他觉得这样挺好。
还想拿他当目标的人,他只好单方面决意请对方出局。
顺便把上一辈的陈年旧账一并翻出来,一次性结清。
生态舱里的信息板破译进程过半时,小荒星的邻近星区遭到了一次中等规模袭击,那是隶属星盟的地界,崖将军带队紧急跃迁赶到,处理袭击事件。
同一时间,小荒星驻守站遭遇奇袭,原来是一出调虎离山计。
山里留着的真老虎深感这是瞧不起自己,于是凶猛咬穿了敌人的咽喉,大尾巴抽翻了对方的信息联络台,从痕迹还没完全清除干净的联络台终端里,拉出了一份信息列表,高效定位每一条信息的信号指向。
沃修指挥官。无名使徒强烈要求与沃修再见一面,他愤怒质问沃修,这就是你口中的诚意与相差不算太远的理念么?
沃修指挥官毫无愧疚之色,十分气人地回答:是啊,猫就是这么善变。
第131章 真相门前 沃修:老公真棒!
不管反应过来被摆了一道的无名使徒是不是气得倒仰碍于对方当时还戴着能量铐的造型, 估计想倒也比较艰难,长度有限的手铐距离限制了发挥。
沃修这个猫善变的理由很快还用了第二回 。
他把它用在沃修指挥官与崖将军奇迹般重归于好,在人类未来面前还是选择放下往日芥蒂, 共同对抗蓄谋破坏珍贵和平的敌人上。
就像冥冥之中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更高维的地方按下了加速键,从崖将军说了那句是快结束了起,事态变化发展快得超乎想象。
那试图上演一出调虎离山的两支队伍一支来自使徒军团, 一支部队番号不明,似乎直指向既不属于星盟也不隶属域外联合的海盗,这场袭击乍看起来,是有头有脸□□与无名无姓三无流寇的古怪联手,因为袭击目标是要啥啥没有的小荒星,全星最有价值的深海遗迹落在三无海盗眼里, 也不过只等于一堆不值钱破石头。
使徒军团假如说还行事有迹可循, 他们跟星盟及域外联合算两头结仇, 对中止了天灾计划的特殊部队跟光辉之翼更是恨得牙痒痒。
那三无海盗会掺和进跟正式军对对碰的事, 就实在比较令人费解了,毕竟这些三不靠人士向来最欺软怕硬,连战乱年间都很少往正式部队面前凑, 尤其不敢轻易触崖会泉管辖区域的霉头。
崖将军打仗时是个效率达人,他锤完官方正式敌军, 全天候24小时都有余裕再去锤一锤海盗。
有时候猫在星区旮旯里的海盗本来不是崖将军任务目标, 他就是不经意一瞥隐藏信号扫描图看见了,他便像一个敬职敬业的清洁工,还略带着点强迫症,一定要顺手清理干净边边角角,压根不容自己的地盘有藏污纳垢。
三无海盗大多绕着光辉之翼走, 看见星舰上打着光辉之翼的标志就避开,小荒星这次有崖会泉亲临,崖上将亲自坐镇里外星区,三无海盗却跟使徒军团搅合在一起主动上门,事出反常,崖会泉做战斗复盘时总结了两条推测。
要么是使徒军团开出了超乎想象高的佣金,吸引了一群亡命徒愿意来搏一搏,这也侧面证明,小荒星遗迹里的东西对使徒军团来说十分重要。崖会泉说,再要么,是这群三无产品的人员本身就有问题,他们也有可能只是撕了标的三无货色。
沃修和崖会泉想得基本一致,他视线划过崖将军重新一丝不苟的仪容,横竖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他没忍住地手欠,拨了一下崖将军垂在额角边际的黑色碎发。
许多年以前,崖会泉的一丝不苟是名副其实的一丝不苟他连头发都会梳理齐整,嫌额头前有碎发晃着碍眼,会把那些长得很快又不便隔三差五理的碎发或后梳或捋去一边,露出完整且清晰的深邃眉眼。
沃修也是在找回了身为人的意识,通过黎旦旦的猫眼和人类状态下的人眼双重观察发现,好像从回到蒙特起,崖将军便稍微放松了对自身的形象管控,会让额前的头发自然垂下来。
别胡闹。崖会泉被沃修的动作挡了视线,他出于条件反射闭了一下被沃修手靠近的那只眼睛,将头微微歪向另一边。
我是想要再补充第三点。沃修一本正经,拨人头发跟补充观点压根不是顺承关系的先后项,更没有任何必然联系,但他装得好像就是有这个道理似的,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遗迹里的东西十分重要,让他们宁愿拉来一伙三流海盗也要争取重夺回手里,他们的人同时还轻信了我的忽悠,认真思考过将我转化为同盟的可能,这就还说明使徒军团跟后面那些人的合作关系并不牢靠,这是又一个突破口。
手头假正经归假正经,沃修的补充倒是货真价实在认真补充。
崖会泉将那只作乱的手收押了,扣留在自己身前的桌面上,他将增补指令发下去,曲指弹了沃修脑门一下。
真稀奇。他说,你居然会说别人轻信。
沃修指挥官一向自信心爆棚,坑蒙拐骗技艺高超,以此人一贯风格,崖会泉认为,沃修应当觉得别人信了是理所当然,别人没信,那就说明那人有点东西,水平不一般。
沃修抓紧时机撒了个娇,勾缠着崖会泉的手指耍赖。
因为我被打击自信了。沃修哼哼唧唧地说,他们玩一出调虎离山,你是被调走的大老虎,我是象征着防守虚空的虚空,也太瞧不起人了。
然而实心的虚空让试图奇袭的敌人袭了个头破血流,不是一般的凶,交手时一打照面就横扫敌先锋机甲队的精神场,精神力反碾回去时像猛兽冲撞,撞得俘虏里有人至今脑震荡后遗症,还在躺医疗舱。
谁能想到,猛兽回头粘着人撒娇,敌人头都快被他打歪了,他却还委屈着,缠着人在控诉被看轻了。
崖将军英明神武多年,冷静理性是他的固有标签,不料频频在猫身上栽跟头,高冷刻薄的将军就是很吃被猫撒娇这一套遑论大猫小猫。
行。崖会泉说,他戴着手套的指尖勾过沃修下巴,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你去工程部那边盯着信号解析,我去审这批新俘虏,我亲自问问他们,为什么给你委屈受。
当他们家将军宣布要给人撑腰哪怕只是玩笑性质沃修就也必须得承认,这真是十分令人心动,从吐露出了那番话的薄唇到微微挑起的眉峰,这样的崖会泉全方位狙击心灵,让沃修一边心动,一边便还不由自主皮了一下。
老公好棒!沃修捧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场。
崖会泉本来已经准备示意沃修是时候走了,他们的相处时间有限,两人都还有各自的事务要忙。
猝不及防,沃修砸下石破天惊的一句,崖会泉电子笔尖一抖,差点戳爆面前实体数据板的屏幕。
崖会泉满面一言难尽地抬头,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旁边臭不要脸的小王八蛋,沃修也真是演技卓绝,以后要是哪天卸下军职没准还能转去干干文娱,他皮了个大的,表情还丝毫不崩,见崖会泉看向自己,沃修硬生生稳住了崇拜期盼的表情,还冲崖会泉飞快眨了眨眼睛,双手往胸前一搭,给人比心,用星际通用姿势表达爱你哟。
崖会泉:
不要脸果然无敌,将军也招架无力。
崖会泉冲沃修无言以对了至少三分钟,叹了口气:你快滚吧。
被授命滚蛋的沃修仔细一瞅将军表情,发现崖将军语气很无力,神色很无语然而这位先生口不对心,嘴角隐隐约约有往上翘的趋势,乍看平静如常的五官下也藏着一点笑意。
分明是对老公既震撼又微妙的受用,还不太想被人发现的样子。
小王八蛋快乐地滚了。
崖将军一诺千金,这天亲自接手俘虏审问时果然很强硬,没有辜负沃修喊得那一嗓子。
沃修那边,由于心情极好,撒娇成功不说还好好逗了人一回,沃修的工作效率也极高,他牵头带队,让整个解析流程的耗时缩短三分之二。
崖会泉拿到整合完毕的审问结果时,解析报告也到了沃修手上。
同时,宁副院长远程传讯,走光辉第二翼的加密频道,把已经恢复完成的那部分通讯数据传递到了崖会泉个人终端里。
往事、秘密、阴谋它们犹如随机散落在各处的拼图,至此,终于被一块接一块的找了回来。
只等崖会泉和沃修把它们拼在一起,就能大致拼凑出一个横亘于时间长河的秘密。
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像什么吗?最高指挥官的私人休息室里,所有重要线索与证据已鳞次栉比,房间的隔音系统与反窥探系统稳定运转,沃修站在环绕房间的立体投影与悬浮关屏间,他环顾四周,对崖会泉问了这么一句。
崖会泉一直是个追求效率的人,像这样证物都已呈到眼前,他却半晌没有去查看其中任何一样的情形是罕见的,个人终端里投出的光影落在房间,打在墙壁,光线又从墙壁折返,落在人身上,那些等待读取的数据流游鱼一样静静从人衣摆淌过去。
像什么?崖会泉问。
一种古老的翻牌游戏。沃修说,像是抽奖,具有很强的随机性,会给你一个挂满各种牌子的架子,那些牌子背面看起来都一模一样,但另一面写着不同的内容,需要你随机去翻开里面某一张或某几张,牌后的内容对应着你将收到的惩罚或奖励。
连蒙带骗忽悠无名使徒的那天,在那个谈话完全受沃修主导,他有意营造出了得当氛围的小面谈室里,无名使徒曾对沃修说过一句话,那人当时神情诡秘,五官努力维持在镇定模式,眼底又闪着狂热的光。
你知道初代星盟人用来筛选居民的真实依据是什么吗?无名使徒像个神神叨叨的神棍,你知道他们有多么罪恶,多么虚伪吗?
沃修表示洗耳恭听。
无名没有直言答案,反而用一段似是而非的话回答了问题:一滴水从天上而来,它可能是雨,也可能中途遇上低温,裹上尘埃颗粒变作雪,还有几率变成更大的冰雹,而水进入河流与溪径,会变成河水或溪水,它落入海,从此就拥有了更大的称谓它还有可能就是普普通通的落在地上,打在某户人家未仔细粉刷的墙面,留下一个不太美观的深色水渍点,便非常招人嫌弃。
沃修第一时间没听出这段话和前面问题的关联性,但他保持了感兴趣的样子,聆听得很专心。
无名使徒朝他一道投来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放低声音:可沃修指挥官,这滴水起初想过它要变成什么样,能左右它的去向与归宿吗?如果它不能,它走过的路,遇见的人事物是它极难修改,变成讨厌水渍的水只是比别人更不幸运一些,那谁有资格置喙它,去高高在上的为每种结局评出个优劣层级?
沃修后来意识到在那个瞬间,无名使徒恐怕对他说了一句难得剖心的真话。
第132章 真相 别动。他说,靠一会。
崖将军只擅长在更大的棋局牌桌上与人博弈, 娱乐性质的赌.博抽奖是从未经历,他对这种全拼幸运值的游戏也不感兴趣,听沃修讲解完, 他唔了一声,目光从沃修尽量轻松的面色上扫过去,没接腔,却伸手在沃修后颈轻轻按了一把。
真少见。崖会泉说, 你这种小自信狂也会紧张。
沃修在崖会泉这里的称呼常常更新,称呼的意味还时而随语境千变万化,他头顶新鲜出炉的小自信狂,像黎旦旦在崖会泉手下做舒展活动一样微微低头,抻了抻被安慰揉按的后颈。
是有点。沃修承认了。
他在意无名使徒那天所说的话,并无端从它之中获得某种预感, 听出它似乎是一个预告, 而那预告隐含的内容令他心头一跳。
真相近在咫尺, 他们的父母曾经做过什么, 资料从何而来,小荒星海面下的深海遗迹为什么对使徒军团重要。
这个过去从未有他人探访的星球又为什么跨越时间,与后来的冒险保护家们及一个极端组织建立了联系
沃修在它即将揭晓的前一刻却陷入踯躅, 以往总表现得无所畏惧的人对着抽奖卡牌谨慎观望,仿佛站在深水潭边冲水探头探脑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