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

作品:《仙君他表里不一

    每届法会前举办方都会办一场盛大的宴会。
    她顺着人流一路向湖心走去,西边半圆的落日洒下一层绯红的薄纱将入目所及的天地湖海皆笼罩在一片余晖中。
    蓬莱仙境,从不是虚名。
    远处的飞鹤轻轻破开轻纱往岸边迎来。
    这座单独开辟出的孤岛只有一座巨大的殿宇,四周古树参天,铺向正殿中央。
    脚步声纷乱响起,众人陆续抵达。
    “还是蓬莱场面搞得大。”白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秘境百年都没被开过,里面宝物定然不少,你到时可给师姐多带出来点。”边说边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师姐你再进不去秘境也别回宗门了,我怕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秘境的人选是从比武台获胜选手筛选。白初在比武场从来都是叁甲。
    但进入秘境要先经过心塔。
    一共五重,她从来没通过过。
    刚一迈进殿内便听见琴音合着曲声缓缓传来。
    抬头的刹那,烟雾缭绕中,她看到了在这个时空见过的第一张面孔。
    她默默地移开了目光,转身投入众人,这场宴会本就是为各大宗门彼此熟悉而成,喧嚣自然不可避免。
    白初擅修毒,也擅解毒,不管哪里的宴会都会被团团围成一圈讨要各类丹药。
    世人热衷八卦,哪里都不意外。
    钟书书就默默坐在她旁边听着来自九州各处的传闻。
    正听的津津有味时,周遭都安静了一下。她疑惑的抬头,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向殿外。
    只见迎面走来两个蓝衣身影,张扬至极。
    瀛洲柳氏。
    两人站在一起让人一时之间不知先看哪个,只见男子眉如墨画,目若秋波,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唇角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与传闻不逞多让。
    柳潇就和钟书书想象的有些许不同。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媚骨天成。可她细细望去只能看到眼底寒冰。她不自觉就打了个哆嗦,能庆幸的是,柳潇作为音宗下一任宗主,并不在参赛之中。
    “长玉佛子可真有福。”一个看痴了的蓬莱小弟子在旁边轻轻呢喃。
    “柳潇与天音寺的佛子长玉已经分开了。”音宗的小师妹小声澄清着。
    白初也被勾出了八卦之心。“这么快?上一届法会两人还一起参赛来着。”
    “啊?修欢喜佛的那个佛子?不是说柳潇痴恋闻一仙君吗?”
    闻一?钟书书条件反射的抬头往不远处看了一眼,与他正好垂下的目光对上。四目相对,钟书书心脏跟着重重跳了一下。
    脸上带着被抓包的绯红火速移开。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况且闻一仙君近百年未出,估计早就不染凡俗了吧。”
    她边听边在心里无声反驳着,这位祖宗可比凡俗中人更能折腾。
    外表再看着一片祥和也少不了明争暗斗。
    钟书书作为候选人很快便被针对上。
    药宗的青黛在大殿之上表明想与她合奏一曲。
    “上次法会见了钟少主的琴音倾羡已久,回去苦练数日,不知钟少主可否赏光?”
    在修仙界与曲会友只是个说法,除了对古谱的掌握,内力的调整更加困难。世人常说最好进的宗门是音宗,最难练的宗门,也是音宗。
    喜爱琴乐苦练一首演奏容易,而音宗的法器曲库之多,令人目眩。
    合奏最难的便是对彼此内力的迎合。
    钟书书的笑僵在脸上。
    她是个音痴!找不到五线谱那种!
    白初还在旁边杵了杵她,“这个小姑娘我看着就不喜欢,一会儿一定要碾压她!”
    ...
    全场的瞩目下,她的心脏比任何时候跳的都快,让她带了一丝以往心脏病复发的恐慌。
    她僵硬的点了点头。
    大殿中央,钟书书脑里不断演练着一会儿要如何用内力震断琴弦,再装作受伤倒在一边。
    手抚上琴的那一刻,竟然...震不断,她不敢用力过猛怕被人注意。
    青黛那侧弦音已起,钟书书在这侧憋得脸通红,正当想放弃时一股力缓缓带动起了她的手,她感觉到一丝熟悉的真气正与体内的真气会和。
    声声相逐,将场面气氛一波波推向最高潮,
    一曲完毕,下方皆是喝彩声。钟书书从侧面退下,青黛笑着走过来和她来了个拥抱。
    女孩脸上的笑意看着真诚,满脸惊喜与满足:“钟少女又进步了!看来我是追不上你了。”
    钟书书呼出一口气,刚刚真是太紧张了,她维持着面上的笑容接受着不属于她的夸奖。
    不是她进步,是背靠大树。
    殿内的另一侧有一束目光从头至尾追随着她。
    柳辞把玩着手里的折扇,跟身侧人耳语。
    “听说这个姑娘,前些日进了归魂谷。”
    柳潇嘴角带笑,一双美眸却没什么情绪,“可能这个女孩是他想等的人。”
    柳辞但笑不语,只是那笑容里有些嘲讽的意味。
    静默了很久才道:“千年已过,他想等的人永远回不来。人死如灯灭,空有执念只会害人害己。”
    女人转过头,用一种戏谑的眼神调笑道:“学会替人担忧了?”
    少年佯装无奈的叹口气,“只是看她可怜。”
    “正好听说她的攻略目标如今是你了,那你去拯救下吧。”
    “我?”他合起折扇轻轻的用扇骨敲了敲自己的虎口,“可惜了。太稚嫩,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