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佟泽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和余向阳，单子轩上热搜，因为这些问题带来的负面影响会被顾总第一时间掐死在萌芽里头。
    而是，佟泽要怎么和顾总交代？
    想起几个月前，佟泽和单子轩余向阳闹绯闻上热搜，也不见顾焱这么紧张，而现在，简直就是雷霆之势。
    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顾焱现在对佟泽更加上心，更加喜欢和在乎了。以至于看到佟泽和别人上热搜都觉得扎眼睛。
    顾焱这么喜欢佟泽，而佟泽还这样搞事情……可想而知，顾焱现在会是一个怎样暴躁的状态了。
    汤凤岚看向刚演完一场下来，额头上冒了汗，但是精神不错的佟泽。
    佟泽拧了一瓶矿泉水仰头猛灌了大半瓶，有几滴流了下来，顺着佟泽的嘴角，略尖的下巴，修长白嫩的脖颈往下流，最后隐没在军装军绿色的衣襟里头。
    当那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的时候，汤凤岚也跟着一起咽了口口水。
    佟泽放下矿泉水瓶，好奇的看着汤凤岚，笑道：“岚姐你怎么了？”
    汤凤岚：……也没怎么，就是觉得有点被男色所惑而已。
    她假咳了一声，对佟泽说：“顾总已经让人把热搜给撤下来了。”
    她补了一句，“他亲自吩咐的。”
    佟泽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亲自感谢顾总的。”
    汤凤岚：“……”亲自感谢……少年你的勇气可嘉。
    她其实搞不懂佟泽和顾焱的关系。
    说他们之间没点奸情她怎么都是不会信的，可是要说他们真的有一点什么，哪怕只是普通恋爱初期的那种暧昧，佟泽面对顾焱都不该是这么的理直气壮。
    可佟泽对顾焱就是这么的理直气壮，现在，居然还能气定神闲的说，去感谢顾焱？！
    汤凤岚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天佟泽准备回去的时候，汤凤岚正在和他说乐尧正在创建工作室，这学期可能来的时间会比较少的事情。
    走出去之后，汤凤岚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马路边的车子。
    黑色显低调，但是有的车是怎么都低调不起来的，就像是那车窗摇下来，坐在里头的那个男人。
    “佟泽，顾总……”汤凤岚提醒佟泽往那边看。
    佟泽看过去的时候，顾焱才转过了头。
    衬衫纽扣依旧是整整齐齐的扣到了最上面一粒，但是或许是经历了一天的忙碌，他的西服外套多了一些褶皱，头发也有些散乱，有几根飘到了额前。
    这种凌乱感冲淡了几分顾焱身上那庄重严肃的气质。顾焱神色淡淡，朝佟泽招了招手。
    汤凤岚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但是过去之后，就被自家亲哥带到了另外一辆车上。
    她犹疑的往后看，再三询问汤特助，“哥，佟泽他真的不会有事吧？”
    汤特助狠狠地在汤凤岚的头上揉了一下，道：“你就算不相信顾总，也要相信佟泽？”
    见汤凤岚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汤特助无奈的继续安慰道：“顾总又不是流氓。若他要是要对佟泽做什么，也不用来见人。”
    汤凤岚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汤凤岚和汤特助走了，顾焱坐到了驾驶座上，佟泽在顾焱的注视下，坐在了副驾驶上。
    顾焱一眼不吭的往前开，佟泽看着不是往他家开的。
    佟泽有些疑惑的道：“顾总……”
    顾焱头也不回的打断道：“你叫我什么？”
    “……顾焱。”佟泽闻言立刻的改了称呼，“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顾焱道：“吃晚饭。”
    顾焱说完，没有听到佟泽的回复，忍不住扭头看了眼佟泽，只见佟泽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眯起的桃花眼让人看了也想跟着会心一笑。
    佟泽道：“顾焱，热搜的事情，谢谢你。”
    顾焱刚放松一点的眉头因为佟泽的话重新的皱了起来。
    他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车子停下，佟泽下车时动作一顿，拉了拉高领毛衣的领子，遮住了下巴。
    顾焱见佟泽埋着头，“怎么了？”
    “怕被认出来。”佟泽道。
    以前的他走在街头完全可以大大方方，会有因为他的长相而多看几眼的人，却不会有人将他认出来。
    可是现在蜀玉王朝正在热播，收视率极高，他便不能这么明目张胆了。
    顾焱神情一顿，也是才想起这一点。
    佟泽见顾焱伫立在原地，没有进去的意思，他疑惑的仰了仰头，下一刻鼻梁上就多了一份重量。
    佟泽摸了摸，是眼镜，顾焱的眼镜。
    顾焱摘了眼镜的模样更加俊朗，但是他的眼睛好看，但是眼型天生如此，使得他的眼睛看起来很凌厉，接地气一点来说就是，看着好凶。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顾焱才不得不配了这么一只平光眼镜。
    顾焱打量着佟泽戴上眼镜后的模样……嗯，很乖。
    乖得让人想捏一捏脸。
    顾焱总算是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他揽住佟泽的肩，“走吧。”
    顾焱这次带佟泽来的是纯正的中餐厅，店面装潢也古香古色，而且很热闹。
    不过他们并没有坐在外头，而是进了一个小巧温暖的包厢。
    服务员递过菜单册子，一翻，发现这里菜色的价格，总算是让他把顾焱总裁的身份给对上了。
    没有客气的点了几个喜欢的菜，然后把菜单递给了顾焱。
    顾焱点完后，服务员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了佟泽和顾焱两个人。
    房间内开了空调很温暖，佟泽把外套脱了，顾焱也松了松领带，把外套给脱了。
    顾焱把佟泽的外套拿过来一起挂好，然后重新的坐回了位置上。
    “谢谢。”佟泽道。
    顾焱抿着唇瓣，嗯了一声。
    佟泽不是一个喜欢主动和他人攀谈的人，在顾焱沉默的时候，佟泽也保持了沉默。
    顾焱看着宁愿发呆也不愿意主动找他说话的人，眉头又是一拧。
    看见他这表情，佟泽总算是主动的开了口，“顾焱你别总是皱眉。”
    在顾焱疑惑的眼神中，佟泽道：“容易老。”
    顾焱闻言下意识又想皱眉，但是佟泽的话犹在耳边，他立刻又控制住了。
    容易老……顾焱的脑子里被“老”字刷屏。
    佟泽是在嫌弃他的年龄大？
    他今年三十出头了。而佟泽，不过才二十二。
    年轻的仿佛能掐出水来，正值最青春美好的年纪。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他会找上一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谈一个纯纯的恋爱……
    顾焱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胸闷脑神经抽疼。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的奇怪，直到服务员把菜上好了之后，顾焱看着佟泽，问的有些突兀：“你对余向阳，是哪一种爱？”
    ————
    顾焱的问话带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
    “亲人。”
    顾焱听到佟泽这么说。
    顾焱喉咙干涩，低头喝了一口茶水，“亲人？”
    佟泽身后往前倾了一点，问道：“还记得我在横店里对你说过的话吗？”
    顾焱的记忆很好，但是他的脑子里每天都要塞进去很多东西，有些不是太伤心的东西也是记不住的，顿时有些茫然。
    佟泽看顾焱这个表情就知道顾焱没记住。
    那时候顾焱对他的确有几分殷勤，那是那点殷勤不过是猛兽看见了自己的小猎物，然后故意抛出的诱饵。
    要说那时候顾焱对他有几分真情，那真是半分嫌多。
    所以顾焱并不在意佟泽的‘故事’。
    佟泽似是不在意的继续说道：“我说我曾经和人约定过，一定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不忘初心。那个人已经做到了一半，但是我却在原地踏步。”
    佟泽这么说，顾焱恍惚间已经有了一些印象，连带着佟泽对‘那个人’的维护，还有谈起这个人时的表情也想起来了。
    当时他随口问了那人是谁，佟泽回答说，“名字就不说了，否则他一定会很生气。”
    “他脾气不太好，不过内心很善良，他帮我很多忙。”
    佟泽语气无奈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提起这个人的时候，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温柔又轻松的气息。
    这个时候佟泽故事重提，只可能是……顾焱脑袋一转就想到了，“你说的这个人，是余向阳？”
    佟泽点头道：“对。”
    顿时，顾焱的喉咙更干涩，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温热的液体温温和和的滋润了他的喉管，声音却依旧带了一些干涩，“你们……”
    “我们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佟泽看着他，轻声道：“我们最初所在的孤儿院经过几次的大变动，我和余哥也换过很多个地方，但是我们一直没有分开过。”
    佟泽垂眸缓缓地道：“在我心中，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
    吃完饭，顾焱和佟泽走出餐馆。站在车门前，顾焱拉住了佟泽的手臂。
    佟泽惊讶的抬头，猝不及防间就被顾焱抱住了。
    靠在顾焱的肩头上，佟泽感受到有一只宽大的手掌在背后轻轻的摩挲。
    顾焱的低音炮就在耳边响起，“你不只有他一个人。” “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