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
作品:《父后,母皇被抢了》 如果说先前还不知道镜月未央在哪里,那么前两日的那场意外的“天灾”就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她的踪迹——地下暗河不可能无缘无故会涌上来,除非是有人刻意破开了地表石壁。
会用这种看起来荒唐至极的手段的人,数遍天下也只有她一个,也只能是她一个。
阔别经年,没想到她的武功已经精进到了这么可怕的境地!
柳逸轩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眼下唯一算得上是好消息,大概就是能确定镜月未央就在附近,而且很有可能一起被水冲到了这个村子,毕竟当初在那片平原之上,地下暗河一旦上涌,无论人畜虫蛇,一概是没有藏身之地的。
但话又说回来,就算镜月未央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真的有能力制住她吗?
柳逸轩头一次这么迫切地祈祷,诅咒镜月未央的魔功练不到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陛下……”连翘端着药汁走上前来,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眼前这个九五之尊。
“叫将军。”
正恼着,柳逸轩憋着一口怨气没出发泄,便就免不得迁怒于人,口吻不自觉重了三分,吓得连翘差点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是,将军。”连翘的脸色白了又白,垂着头咬了咬薄唇,把药丸递到男人面前,极力忍耐声腔中的颤音,“药熬好了,请将军按时服用。”
“先放着吧……咳咳,咳咳咳!”
柳逸轩挥挥袖子,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一张口又忍不住连连咳嗽起来,连翘见状赶紧上前帮他顺气。她家世代行医,虽说是不入流的赤脚医生,但医术并不比一般大夫差,连翘虽是女子,但从小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不少。
经过连翘的一番捶打按压,柳逸轩立刻觉得舒服多了,便就放缓了口吻:“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姓谭,双名连翘……”轻细的声音慢慢浅了下去,最后两个字几乎听不见。
柳逸轩蹙起眉头:“连什……咳……”
见男人作势又要咳,连翘赶紧端起药碗呈过去:“将军还是快些趁热喝了这药吧!”
这回柳逸轩没有再为难他,端起药丸一饮而尽,末了撇撇嘴角,孩子般抱怨了一句:“真苦。”
听到这话,连翘忍不住想笑,但又不敢笑,立刻从食盒里拿出另一碟点心奉上,柳逸轩含了一颗蜜饯才觉得好受些,随手抬了抬袖子:“起来吧,朕……本将军有话问你。”
连翘这才站起身来,但还是垂着头不敢直视男人。
“这几天一共有多少人顺着水流冲到这个村子里?”
“我听阿爸说,差不多有三百多人,第一天最多,有两百三十五个,到了昨天晚上基本上就没有新的尸……人再漂过来了。”
“有多少是活着的?”
“头一天漂来的基本都救活了,那些被水泡得肿了的人本来是要埋了的,但是爹爹担心尸体堆积在一起容易诱发瘟疫,就说服村长把他们都运到一起准备找个时间烧了。”
“烧了?!谁准他们烧了?!”柳逸轩蓦地站了起来,吓了连翘一大跳。
“可是……”
“来人!”柳逸轩厉声唤了侍卫进来,口吻阴沉,冷然下令,“没有本将军的允许,谁都不得动那些尸体!不行……我要亲自去看看……”说着还觉得不够,柳逸轩旋即快步走到一边,抓了外袍就准备往外走。
然而没走出两步,头就猛地晕眩起来,柳逸轩一个踉跄,扶着桌子差点摔倒。
“将军,你没事吧?!”连翘忙不迭跑上去扶他。
“我没事……”柳逸轩扶着桌子缓缓坐下,转而继续向她问话,“这两天救上来的人当中,有没有女人?”
64、谁下的药!
更新时间:2012-11-26 22:51:01 本章字数:3765
章节名:64、谁下的药!
“女人……?”连翘轻轻皱起眉头,仔细想了一阵,才略带忐忑地摇了摇头,“阿爸他们救上来的都是军士,好像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女人的……”
听她这么说,柳逸轩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女人是个命硬的,想必不会那么容易出事,不是说什么祸害遗千年么?她要是这么简单就死了,那整个天下差不多也就太平了。
一口气还没呼出去,柳逸轩转而又蹙了眉头,他何必这么关心那个女人的死活?她要是死了岂不是更好?省得他费心费力!这一回他损失的可是十多万的兵力啊!别说圣焰军威受损,他自己的“君威”估计也折腾得差不多了!
不,那个女人不能死!
圣焰此番出兵,本是迫于西冥的压力,既然双方联盟,他不意思一下怎么行?但也没必要把自己全部都压上去,能捉得镜月女君固然是好,但要是把她弄死了,恐怕她的那些男宠们会一起找上门来报仇,到时候镜月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圣焰吃不了兜着走,最后反倒便宜了西冥……这笔账,无论怎么算都划不来!
这么想着,柳逸轩又缓了缓脸色,不禁觉得有些口渴,浑身止不住燥热起来。
“给本将军倒杯茶。”
“哦,好——”
听着男人的声音不是太对劲,连翘立刻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柳逸轩举杯一饮而尽,还是觉得全身发热,目光竟忍不住往少女的身上扫去,从小巧清纯的脸上缓缓往下移动,掠过白皙的颈项,瞟到那隆起来的前胸……
感受到男人愈渐炙热的视线,连翘一下子红了耳根,双颊更是通红一片,垂下头看着脚尖,脑子里却乱成了一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是兴奋又是害怕,胸口惴惴不安地跳得比兔子还快。
动了动喉结,柳逸轩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带着一股莫名的嘶哑,让人不由得生出旖旎的思绪,只是他说的话却是叫人胆寒:“混账!你给朕喝了什么药?!”
连翘被他喝得一惊,当即就屈膝跪了下去:“草民不敢!”
“贱人!真是不知廉耻……”柳逸轩烦躁地扯了扯领子,眸子里慢慢聚起狂澜,酝酿着毁天灭地的狂风骤雨,“你以为你给朕喂了药朕就会要你吗?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变凤凰?哼……你做梦!”
“民女没有下药……”连翘颤着肩膀俯在地上,泪水委屈得在眼眶里直打转,却是咬着牙齿强忍着不肯掉下来,不是她干的,她绝对不会承认!“陛下请勿血口喷人。”
“呵……”没想到女人会顶嘴,柳逸轩一口火气涌上头,差点没被气死,“朕血口喷人?!你……掌嘴!”
连翘虽然慑于皇威,但也是个倔强的丫头,见柳逸轩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她,忍不住抬起头来迎面瞪了回去:“草民心知出身卑贱,绝不敢奢望什么,更不齿于做出那种卑劣的事来,那药不是草民下的!”
“药是你拿来的,不是你下的,还能是谁下的?”柳逸轩冷冷一笑,一把捏住少女的脖子,只消再收紧一点就能掐断她的脊骨。
“不是……”连翘挣扎着,拼命回忆之前发生的事。
药是阿娘交给她的,虽然说阿娘是存了那么点盼女成凤的心思,但阿娘的为人她很清楚,绝对不敢做出投药这种事来,再说……家里面也没有这种药啊!
难道……难道!
脑海里蓦然闪过一个影子,连翘瞬间变了脸色。
难道是在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个白衣男子?!
虽然只是一瞬,但他确实过手了食盒,会武功的人要趁势往里面下药,也未尝不可能!
见少女瞬时瞪大了眼睛,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柳逸轩不禁笑得更冷了:“怎么,还不肯承认吗?”
连翘的眸子先是一亮,继而又很快暗了下去。
就算真的是那个男人下的药又能如何,如今她百口莫辩,说什么陛下都不会相信了。
怒火攻心之后,柳逸轩体内的血液愈发躁动起来,全身血脉卉张,像是有什么魔兽蛰伏到了他的身上,掌心握着女人纤细嫩滑的脖子,有种难以言喻的特殊触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
“该死的!”
柳逸轩低咒一声,一掌甩开少女,抓起桌上的茶壶淋了一头,冰冷的水泼到身上,才稍微浇下了那一阵阵汹涌而上的邪火。
好烈的春药!
连翘趴在地上连连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一抬头就看见男人仰头靠在椅子上,脖子根通红一片,像是涨满了血,颜色深得吓人。
“陛下!”纵然不知道那人给他下了什么药,见到这情境也该明白了,而且那药性烈到这个程度,没有解药的话,绝对不是忍一忍就能熬过去的!“这药不能忍,必须要找个女人……再这么忍下去,会死的!”
“滚开!别碰朕!”柳逸轩羞恼交加,抬腿一脚踹开了连翘,恨声冷喝,“朕就是死,也不会碰你这种卑劣的贱人!”
面具之下,一双赤金的异色双眸闪烁着熊熊火光,仿佛能溅出噼里啪啦的几粒火星来,隐隐约约似乎还能看到里面显现了重瞳。
“央儿,应该在这边——”
“什么人?!”
“看招!哈,骗你的!”
“大胆——呃啊!”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夹杂着几声有些熟悉的声音,柳逸轩浑身一震,下意识伸手去抓跪在地上的女人,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就已经半推半送把她塞到了床底下。
连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慌乱间睁大眼睛疑惑地看他:“发生了什么……?”
柳逸轩被她盯得心头发虚,仿佛被窥破了什么不可为外人道的心思,即便抬手砍了她一记肩刀打晕了她。
“鹤鸣,你去院子外面守着,不要惊动了别人。”
“好,你自己小心。”
跨进门槛穿过堂屋,镜月未央四下瞄了一圈,随即侧身往朝南的屋子走去。推开门,她先是朝床上看了一眼,那上面铺着的被子掀了一半,却是没有人。
床头的架子上挂着纯银色的盔甲,厚重而有质感,金属的冰寒更能彰显出那种目中无人的冷傲,就算镜月未央没有亲眼见过柳浮玥穿这副盔甲,也能一眼就看出来,这副盔甲的主人是谁!
窗口吹进一阵微风,扬起了某人的衣角,投射在地上的影子跟着轻轻晃动。
镜月未央转头看去,见到了那个站在窗边的身影。
皎白的绸衣,颀长的身躯,墨色的长发随风轻扬,沐浴在刺眼的白光之下,就连背影也能让人生出一种可望不可即的遥远之感,仿若是生而为尊的王者,浑身散发出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度,令人不能直视。
但,他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只一眼,镜月未央就能肯定,他不是柳浮玥,不是她家的玥儿——她说过,柳浮玥就算化成了灰,她也认得,或许别人会认错,但她不会。
因为看到这个背影,她的胸口没有热血沸腾,没有油然而起那种征服的欲望,有的只是一种——身处险境的危机感!
“你是什么人?”镜月未央眯了眯眼睛,微微顿了一下,才继续问道,“柳……逸轩?”
应该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吧?
大概是太久没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了,柳逸轩听到后不禁愣了一下,双眸中的邪火微微一闪,继而汹涌起更加强势的烈焰。
“镜月未央,别来无恙。”
柳逸轩转过身,并没有抬眸看她,强力压制的声腔也听不出什么异样。
“呵呵,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么个死性子?”至少是打过照面的,怎么着也算得上半个熟人,除了刚进门时那股子邪门的威胁感,镜月未央便没再察觉到什么异样,笑着走过去轻轻抚摸上那坚硬的银制铠甲,“我记得当初在西冥遇到的圣焰九皇子,可是个有趣的人儿……我说,你学谁不好,非要学玥儿那种冷得掉渣的性子?”
“就算冷得掉渣,你不是一样喜欢吗?”
声音陡然贴着耳根响起,镜月未央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这么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不由退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