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酿 第141节

作品:《光阴酿

    温岚忍不住去捏她粉突突的鼻子,“小机灵鬼,你心中想的什么,我难道不知道吗,何需这样拐弯抹角提醒我?直接说一句妍儿觉得温涯配不上昐儿,岂不省事得多。”
    “母亲心中雪亮,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每次被温阑看穿,郦清妍总是这句话,对方也听不腻,总买她的帐。“下回妍儿一定改。”
    “次次都说下回改,次次都不改,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为好。”温暖话语之间并无责备之意,她很喜欢看郦清妍撒娇的样子,不至于和平时一样没有人气。温阑和栖月是一样的,希望这个人能露出更多的表情,只不过栖月是逗她,后者则是一昧宠着她罢了。
    “好好睡吧,到了我叫你。”温阑轻声说,声音温柔,催人入眠。郦清妍便在马车行进的晃动中,沉入梦乡。
    到了目的地,郦清妍从马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略微熟悉的巨大地宫,不由愣住,为什么这里和即曳的地宫看起来那么像?一路走进去,仔细打量,发现这的确是另外一个地方,因为此处规模要远远大于即曳那处,纪律更加严明。
    譬如迎接她们的是整齐划一单膝跪地的三十六宿各宿主,而非各式各样的臭靴子。郦清妍想起那四位传授自己内力、委实不怎么正经的长老,活泼好动异常毒舌的汐凉,为老不尊却极有责任心的即曳,还有除了逗郦清妍开心就什么也帮不上的翩翩佳公子容潋,她发现自己有些想那个地方了。
    若还有机会回去,就答应他们的要求,多做些好吃的吧,郦清妍心中想着。
    终日奔波,日渐麻木,就算到了全新的环境,也提不起太多的兴趣,郦清妍看着眼前辉煌的地宫,心中无甚起浮与波澜,这里不是她的归属地,她不知她的归宿在哪儿。
    此处安心是吾乡,何处使吾心安?自己马不停蹄做的这些事情,意义何在?
    温阑回头,见她站在地宫中央看着眼前鳞次栉比的房屋,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么,脚步停住不动了,落后一大截。于是也停了下来,“怎么了。即使此处与即曳那里很像,也不至于让你吃惊至此吧?”
    郦清妍收回不知飘飞到何处去了的思绪,“母亲也曾去过即曳先生的地宫吗?”
    “并不曾,昆熳倒是去过,说两者很相似,也不知这处是按照即曳那地方的结构扩建,还是即曳模仿此处修建的。”
    “看房屋的年岁,似乎即曳那处更久远些,这处才是后期的。”郦清妍推测道,“不过为何即曳与母亲都喜欢把聚集地建在地底,耗时耗力不说,光线也不好,像椽木山那样修建在地面之上,恢宏大气,不是更好吗?”
    郦清妍这个问题让她显得单纯又天真,看着温阑的眼神澄澈清亮,十分晶莹好看。温阑耐心解释说,“马车直接开进地宫,所以你不知晓,地面上也有,长老们更喜欢在地底而已。”见郦清妍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淡淡的疲惫,再三确认道,“真的不休息一下,直接去主殿吗?”
    “母亲先说带着疲惫去见长老不好,现又让我先逛地宫,再去见长老,让他们久等,岂不是更不好?”
    温岚摸摸郦清妍披在身后的柔软发丝,“只要你开心,什么都是可以的。”
    身前身后大堆的人虽然等得不耐烦,却不敢像在椽木山时催促,和即曳的人相比,十二禤阁果然是个个严肃诡异,性格奇特。那些高位上的老头子恨不得吃掉郦清妍似的,声音是不讨喜的阴阳怪气,眼睛鼓得大大的,还好有温阑在,才没有太过苛责。
    郦清妍的十二禤阁阁主成就之路现在才正式拉开序幕,真正走到这一步了,反倒越更不期待,她看淡了很多事,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到考核结束,也许有一天突然兴起,就走了。
    温阑也许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然后抓起来打一顿吧。
    或许届时想打她的不止温阑一人,所以藏身的地方,一定要特别隐秘难找才行。
    郦清妍看着面前正滔滔不绝唾沫横飞讲个不停的老头,乱七八糟地想着乱七八糟的事,至于对方的叮嘱,早就左耳进右耳出了。
    漫长而枯燥的日子正式开始,温阑一直陪在身边,十二禤阁各大宿主全部围着她一个人转。原本设定的与另一个少阁主候选人的竞争,也因为对方突然被杀而取消。郦清妍事前的充足准备和她的优秀让一切变得顺风顺水,顺利到让人怀疑真实度。
    想起那位惨死的长老和原本与她一样是幸运儿,最后变得不幸的青年,阁里素未谋面却无缘无故对她格外照顾,完全听从她调令的八位身居要职的人。郦清妍认识其中的一些,是慕容曒在十二禤阁的心腹,她还没出手行动,结果这些人已经把她当成主子对待,心里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只是越发想见栖月一面,把这些事情问个清楚,求个确切的答案。
    可是她连他是否还活着都不知道,那些原属于即曳,现在听令于自己神通广大的手下,也查不到他的踪迹。
    那样一个倾世绝伦的男人,会不会和被他杀死的长老一样,烂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会被人发现?
    郦清妍压住胸口,那种熟悉的闷痛感又来了。
    七夕在即,聆昐来信问是否要回去。郦清妍在这除了高大奢华的房子外就是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群没有眼力劲儿的侍从护卫跟着的地方待得快要发霉,特地去请示温阑,稍稍说了几句软话,便得了一天假,这让她很开心。
    聆昐的信里还提到了容潋,说他几次三番来温家找人,结果都无功而返。翩翩佳公子已经变得郁郁不得志,失意憔悴得不行,连清婕看着都觉得心疼,只叫郦清妍若能回去,务必见他一面。
    清婕与聆昐俩人是知道郦清妍与栖月的关系的,自然也清楚这次能顺利离开皇城代表栖月的彻底放手。之前在船上,后头那个月郦清妍莫名其妙的改变,她们分析了很久,认为是因为离开栖月的缘故,虽然这个反应来得慢了些,她们更相信郦清妍与栖月是有真情在的,为情所困的女子总不能永远困在里头,郦清妍被栖月囚禁一事,让她们委实不太待见这位宁王,想方设法让郦清妍脱离情伤苦海。此刻宁王已威胁不到郦清妍的自由,若能和容潋这样讨人喜欢的人在一起,哄得这人开心些,当然最好不过。
    郦清妍不知道她们心里的小九九,却也猜的八/九不离十,只觉好笑,不过她的确想回去瞧瞧,杭州城的七夕节有多么的灯火灿烂,繁华无双。
    与来时一样,温阑同着她一起回去,这次出门晚,郦清妍不急着进城,沿途走走停停游览风景,到杭州城时已是午后。统共只得一天空闲,不准备回温家,若要回去,只怕来回一趟时间莫约就过得差不多了,而温阑有事不能继续同她一路,何况这种节日里凑在一处玩耍的本来就是小女生居多,两人在城里便分开了。温阑回温家,郦清妍则坐着马车来了西湖。
    杭州西湖今日举办的活动很多,游人如织,民风民俗开放的时代,路上雕马鞍车,几乎将道路拥堵起来,有清凌凌的巧笑声从远处传来,地位高也罢,低也罢,各家小姐都出来了。平时拘在深闺中的姑娘,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出来好好玩耍。
    郦清妍本想去有凤来仪,弄香说聆昐她们在眺波楼定了位置,就等着她去。眺波楼就在有凤来仪对面,地理位置比后者还要好些,坐在四楼雅间靠窗处,能将整个西湖美景尽收眼底。据郦清妍所知,这眺波楼正是温沁名下的产业。今日杭州湖畔如此热闹,自然生意兴隆,位置紧俏,能够订到雅间,许是动用了温沁的关系。
    猜到这一重,郦清妍便不很想立即过去了,让护卫帮着传话,只说自己还不饿,叫她们出来玩一趟了再回去用膳。雅间之类,只说是温家大小姐订下的,怕再没人敢抢了去,即使真的被别人用了,她也不在意。
    郦清妍的马车太大,在游人如织的道路上行进缓慢且不便,她从车上下来,戴了一个白纱幕篱遮住头脸,带了拾叶弄香和藏在暗处的护卫,在聆昐她们没来之前,一个人先游玩起来。
    七夕节以前也过过,举办的活动无非是乞巧,拜织女,吃巧果,染指甲之类。若是做的大了,便以锦结成楼殿,高百尺,上可以胜数十人,陈以瓜果酒炙,设坐具,以祀牛女二星,在场女子各以九孔针五色线向月穿之,过者为得巧之侯。往往动清商之曲,宴乐达旦,以祈姻缘如愿。
    杭州地势得天独厚,有西湖美景十顷荷花,宽广的湖面上漂着许多游船画舫,增添了更多玩处和乐趣。弄香刚要问郦清妍是否要包下一艘船游览西湖,发现对方已经被另外一件东西勾去了注意力。
    那是个名为牵红绳的游戏,一个打扮得如同月老的老人在一旁解释游戏规则:从他手中的一把红线中选出一根,红线那头是一个老婆婆,会将绳子交给一名同来玩游戏的男子,等到那头也有人牵着了,便沿着这条红线的轨迹走,直到两人相遇。两地之间隔了一座花团锦簇的林子,故而看不清对方样貌,一切全依天命注定。若有缘,便成了一段美好姻缘;若互相瞧不上眼,就全当一个消遣的游戏,以图一乐。
    这游戏新奇的很,以前从未见过。一开始大家矜持,不敢上前,后来抵不住好奇心,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站出来,参加的人便越来越多,相比起其他处,这里竟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拾叶跟在郦清妍身边看了半天热闹,凑到身前斟酌着问道,“小姐也想玩吗?”
    郦清妍不置可否,“看着倒是挺有趣。”
    拾叶便说,“昐五小姐和八小姐还没来,小姐若是想玩,时间是足够的,好容易来一趟,总得尽兴不是?”
    郦清妍笑起来,“你和弄香快成了我肚子里的虫子,我在想什么你们都知道。”
    “领悟主子心思,是做属下的必备能力之一。”拾叶一本正经,“这是衱袶先生的教导,小的时刻铭记于心,努力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属下,不给小姐拖后腿。”
    郦清妍笑得直不起腰来,“衱袶那人的话你也信,他最是表面正经,肚子里头却全是坏水,别哪天给他卖了都不知道。”
    拾叶咬咬唇,略微挣扎道,“可是笃音先生也这么说。”
    “那是当然。”郦清妍耸耸肩,“因为这些话衱袶对笃音也说过,笃音是他亲手教出来的。”
    拾叶:“……”
    郦清妍用胳膊肘捅捅她,“要不我俩一起玩吧。”
    拾叶的脸顿时有些红,委婉拒绝,“小姐玩就好了,小的不凑热闹。小姐玩的高兴,小的就高兴。”
    郦清妍绞着手指头,“可是,我一个人不太好意思……”
    拾叶:我真的没有看出小姐浑身上下哪里有不好意思。
    拾叶被郦清妍推推搡搡推到人群前面,分别从那“月老”手中拿出一根红线来,牵着绳子头,等着红线那头给出可以前进的信号,然后才缓缓动身。此刻玩游戏的人不少,莫约其中有贵族小姐,不太敢抛头露面,都戴了幕篱,郦清妍这身打扮就不那么引人注目。
    每条红线绕过的路线都不一样,郦清妍和拾叶在进林子之前分开了,而她手中这条绳子的路线似乎格外长些,蜿蜒着走了许久,才看到绳子那头的人影。
    那人坐在一个木轮椅子上,身后的甘松推着他缓缓前进,在一处亭子停下,静静等着郦清妍的到来。细细的红绳被他绕在手间,如同一份脆弱的缘分,被他捧在手心仔细呵护。
    树叶间隙透下来丝丝缕缕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脸上,让他染上一层淡淡的华光,如同笼罩在月色里一样的不甚真实,那张脸便显得越发精致好看。
    他向她伸出那只未拿红绳的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如同召唤着自己的命中注定,声音轻柔而温暖,“阿妍,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会儿还有一章,今天日更万字,大声说出来,大家爱不爱我?
    第160章
    郦清妍缓缓搓了搓自己手中的红绳, 扬起手来给容潋看,“这是你的主意?”
    “对。”容潋笑着点头,“喜欢么?”
    郦清妍有点发愣, 她回答不上来,说不喜欢,与此时情景不合;说喜欢, 难免会产生歧义。想了一会儿才回答, “很有新意,也很有趣。”
    容潋脸上有一瞬的空落, “仅此而已吗?”
    郦清妍走到他面前, 两人在一片斑驳之中看着对方,幕篱没有掀起来, 中间便隔了一层薄薄的纱, 仿若彼此心里都明白,却不敢也不知该如何捅破的秘密, 隐隐约约, 邈邈袅袅。
    “潋希望听到什么回答,阿妍可以说给你听。”
    “不, 不需要了。”
    此刻她在眼前, 这就足够了, 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容潋的耳根泛起红晕, 眼睛却并没有移开,温柔的眼神仿佛要绕过那一层薄纱,吻到郦清妍脸上。不知是否向甘松借了胆子挂在身上, 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阿妍,我很想你。”
    不知为何,郦清妍此刻并没有多想,她知道容潋信任她,依赖她,或许会和前世一样喜欢上她,这份认知并没有让她产生恐慌或害怕。因为容潋给她的感觉永远都是温暖而包容,让她可以用和他相同的态度,平和而安宁的相处。这是一种非常难得的关系,只在她和容潋之间。
    “在船上时出了些事情,所以一直没有见你,潋会怪我吗?”
    “我哪里舍得……”容潋低声嘟囔一句,微不可闻。郦清妍嘴角浮起笑容,也不知是不是被她听了去。
    甘松退到一旁,郦清妍走到椅子背后,亲自推他,现在她有武功在身,推个人轻而易举,容潋清楚这一点,也为了能够和她更加亲近,没有拒绝。
    “这几日潋在杭州过得如何,一切可还顺利?”
    “一点生意上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容家在江南也是有生意的,容潋巴巴的跟了郦清妍来杭州,并不全是为了待在这个人身边,那个明面上的理由倒也不是假的。只是这个不全是里,有超过九成的原因是因为郦清妍,剩下不到一成是为了生意。
    容潋觉得自己没有说谎,从小到大容家对他的悉心教导,让他知道做一个诚实人的重要性。
    “腿呢,可还如往常那般疼痛?”
    “有甘松精心照料,一切恢复的很好。”
    “啊……”郦清妍捧着心口,痛苦道,“阿妍一直不肯见潋,听清婕妹妹说,潋一直茶饭不思,整个人憔悴不堪。阿妍心中担忧,特地推了所有事情前来探望,结果潋生意处理的很好,腿也恢复的很好,除了稍稍瘦了些,还是和原来一样好看,哪里是思念阿妍而郁郁不得终日的样子?阿妍心中好难过……”
    “……”容潋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阿妍推掉所有事情,只是为了偷懒来游玩吧,哪里是为了来见我?若不是我设了这个精巧的游戏,还不知能在哪儿找到阿妍。”语气之中带了委屈,仿佛在责备郦清妍一直只顾戏弄他,而不相信他真的很想她似的。
    不得不说,容潋这个样子真是诱人极了。
    “看来潋还是怪我没有见你的,是我错。”郦清妍叹口气。
    “我没有。”容潋着急回头解释,“我想见你是真,不怪你也是真。阿妍终日繁忙,我理解你不见我的原因,却控制不住想见你的冲动,一切都是我不对,你为何要责怪自己?”
    “我并没有责怪自己啊。”郦清妍一脸正色,“只是感叹一下而已。”
    容潋:“……”
    “不过既然潋已经处理完生意上的事,为何迟迟留在杭州不回皇城去?秦伯母那般疼爱你,许久不见,会十分思念自己的儿子的吧。”
    容潋没有回答,反问她,“阿妍会留在杭州多久,还会回去吗?”
    “目前尚不清楚,也许会在这里待上好长一段时间,即便以后离开杭州,估计也不会去皇城的。怎的,潋担心阿妍一声不响就跑了不成?”
    容潋却只是笑,“阿妍将我藏在即曳先生那处严加保护时,家中曾来信说父亲母亲前往福建普陀寺烧香祈福,祈愿容家百年昌盛一切平安。前几天又来信,他们已经从普陀寺折返,往杭州来了,只怕不日便会到达。”
    郦清妍被说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容潋在表达个什么,呐呐回答道,“哦,那自然极好,你们一家人在杭州便可团聚了。”
    “是啊。”容潋笑意更深,“有家父家母在,许多事由他们出面会方便许多。”
    郦清妍更是莫名其妙,“潋是遇上什么困难的事情了么,需要容家家主出面才能解决。据我所知容家在杭州势力并不大,若是有谁敢欺负你,只管来找我。母亲总说十二禤阁的名头搬出来很有分量,我正愁缺个机会试一试呢。”
    容潋笑得停不下来,“阿妍,你为什么这么有意思。”他从未这样开怀笑过,简直好看得有些耀眼了,让人想要将他藏起来,不被别人发现。好半天才稍微收敛一点,慢慢喘着气,“我并没有被欺负,阿妍莫担心。”
    郦清妍看他笑的直咳,伸手在他背上一下一下拍着,抚顺他的气息。幕篱边缘垂下的轻纱扫过容潋脖颈上裸/露的肌肤,带起痒意,刚刚才褪下去的红晕又泛起来了,如同片片绯云,又像雪地里滴下两滴血,晕染开去,不能更好看。郦清妍磨着牙想,这人生的白里透红也就罢了,肌肤怎么能比自己的还好呢,真叫人羡慕。
    别人的家事毕竟不能过问太多,这个让容潋笑得停不下来,而郦清妍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话题,最终以她的一句,“若是出了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潋。”
    容潋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方才的笑意也消失了,“在阿妍眼中,我是不是特别柔弱,什么作用也起不了?”
    “潋怎么会这么想,我从未这样认为过。”
    “阿妍身边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和能人,除去你那吓人的清惠长郡主名头,王妃娘娘也好,即曳先生也罢,还有什么十二禤阁,江南温家,每一个都强的吓人。我自认才华不低家室不俗,却也总感觉和你生活在两个世界,即使能和你在一起,也是什么忙都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