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玙看了看柏伊斯，冷漠，无动无衷。海若随即补了一句：“你很嚣张啊。”
    柏伊斯有点慌：“别这样啊，对面要笑了。”
    “哈哈哈，看你怎么搞？”南洛拍手大笑。
    边上看戏的重种们：忍住，不能笑但是真的好傻啊，一条重种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之后，一串“哈哈哈”爆发开来。
    联邦人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忽视了：“？”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位随行中将皱着眉问道。主席摇了摇头，他原以为远古人鱼的皇出现的话，联邦至少能找到一个决策者来谈判，但现在看来，这位决策者不像是个贤明的领袖。
    “那老头觉得觉得我是个昏君。”捕捉到联邦主席某一瞬间想法的海若用一副委屈巴巴的语气对南玙说道：“我是吗？”
    听到“昏君”两个字，南玙的眼神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他转头看向搜救船，连带着背后那一串护卫队都暴露在他的视野中。
    那双银白色的眸子瞳孔微微扩散。
    远古人鱼们看着主祭，有人鱼率先发现了什么，惊叹了一声“哇喔”。
    “风暴之瞳。”海若低笑了一声，心底有条小人鱼高兴的直打滚。南玙一定喜欢他，都为了他放大开绝招了，这就是爱！
    传说中，海妖总是伴随着狂风暴雨出现，他们用歌声引诱水手，将船只引向沉没。“风暴之瞳”的作用就是招来狂风暴雨，凡目之所及，都将笼罩在暴风雨之中。
    柏伊斯：“！”等了半天，特效终于来了！不管，蹭个特效把剑放下先，举了半天手都酸了。
    黑色的乌云压下来，雨滴砸落在人们脸上，狂风拍击这海浪，搜救船开始剧烈摇晃。
    “报告，侦测到磁场紊乱——呲呲——呲呲——”
    雪花的声音充斥着耳麦，如果说通讯的断开还不足以使人惶恐，那么失灵的仪器就给人类狠狠上了一课什么叫做“失去机器，寸步难行”。
    “报告，船上所有仪器都不能使用。”
    恐惧的情绪开始蔓延，人们不禁想着：也许联邦大半个管理层今天都要栽在这里。
    “别生气。”对方海皇带着笑意的声音穿透过风暴传到人们的耳中，站在甲板上的联邦人很快发现狂风暴雨的景象开始消退。浓重的黑云渐渐散去，人们透过淅淅沥沥的雨滴看见黑尾的皇将白尾的祭祀拉入怀中，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对方的长发，似乎是在安抚。
    那种被包围在孤岛的感觉消失，没有了仿佛被扼住咽喉的窒息感，所有的联邦人都送了一口气。
    “你们的人鱼可以还给你们，把幕后主使交出来。”海若抱着南玙，调整了一下心情：“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至于你们冒犯的代价我会亲自去取。”
    说完，冰王座开始融化，短短几秒钟之后，这个冰制的高抬轰然倒塌，溅起的巨大水花溅了甲板上的联邦人一头一尾。
    联邦人：“所以说好的要和领导谈呢？你们谈什么了？”
    远古人鱼：“就这么任性。”
    “真的不谈了？”南洛眨着眼问，小金尾回头看了一眼：“那我们今天整这出是为了什么？”
    “本来是想谈的。”温德尔给他解释道：“不过老大生气了，就谈不了了。”
    “生气？”南洛看着前面那条揽着自家哥哥惬意游泳的黑尾人鱼：“我觉得他很开心啊？”
    “可能老大想告诉对面，他不仅是个昏君，还是个暴君吧。”柏伊斯指了指背后，“你们看后面发生了什么！”
    “哇喔~”重种们发出了整齐的感叹声。
    只见一道海啸骤然拔起，联邦的搜救船和随行的护卫队见势不妙立刻后撤，海啸却如影随行。一直将对方撵出数百海里，气势惊人的海啸又骤然消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简直欺人太甚！”
    且不管联邦人有多少莫名其妙和生气愤怒，远古人鱼们开始兴致勃勃地谈论该让拒不认账的人类付出点什么代价。
    “别生气。”游出一段后，南玙拉住了海若的手，将刚才海若对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你是我们的皇，不是他们的。”
    海若绕着南玙转了一圈，无论是脸上还是眼中都看不出丝毫不悦：“其实我挺高兴的。”他突然抬手抱住了自家主祭：“风暴之瞳很漂亮，比我见过的任何风景都要美丽。”
    那是一个受发动者情绪影响的能力，海若很高兴，他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南玙迟疑了一下，反手抱住了海若的肩背——
    当天晚上，接到海皇通知的安菲带着大部队包围了中央岛。
    那艘被克苏鲁拧成了两半的渔船“哐”“哐”两声砸在了正在修建的人工岛上，这举动立刻惊动了中央岛。
    阿奇柏德看着糊成一团的卫星画面：“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攻击。还有”副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阿奇柏德眉头一皱：“还有什么？”
    “额，主席那边似乎是谈崩了。”副官看着刚传到的电子信件，磕巴道：“对方攻、攻击了我们的谈判团。”
    整个指挥室安静了半分钟。
    “我没记错的话，军部派了整整一个中队的机甲部队过去？”阿奇柏德对着其他人重新确定了一遍。
    中央岛外，安菲坐在克苏鲁脑袋上，手撑着下巴，遥望中央岛：“啊，谁让我们的皇从来都是暴君的模范呢”
    第45章 怎么能没有信徒
    漆黑的夜晚, 云层滚动着仿若厚重的幕布, 月与星的光芒在磅礴的大雨下显得无比暗淡，有雷蛇一样扭动的闪电在天与海的中间忽隐忽现。
    多么美好的夜晚啊。
    至少对重种人鱼们来说是这样。
    血脉赋予他们的记忆中显示，这样的天气正是狩猎的好日子。将人类的英雄引诱至迷雾笼罩的海域，然后把他拖进深海，神话和传说里都是这样记载的。
    至于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无聊吧。而人类的情绪, 在人鱼眼中如同七彩泡沫，任谁黑白默片看多了都会想去看看高清无码的彩色片。
    大大小小的漩涡形成强烈的离心力，附近数百海里的海洋生物早已逃离这片海域。哪怕是钢筋铁骨的机械，一旦被卷进漩涡, 也会在极短的时间里被卷到海底深处或是直接撕扯成碎片。
    中央岛几乎成了一个孤岛。
    通讯不知为何变得断断续续, 阿奇柏德艰难地和去远海谈判的领导团接通了连线，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 耳机里就被一阵雪花的声音塞满了。
    联邦主席陷入了沉思：究竟是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中央岛、中央岛——”通讯员简直要被吓死了，他的职业生涯里听到的最惊悚的事情莫过于此。
    “中央岛怎么了？”一个中将不明所以的问道。
    通讯员定了定神：“中央岛被漩涡包围了！”他说这句话，整首搜救船上的联邦人都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好像他刚才说了个超级大笑话。
    然而这就是事实。
    搜救船和联邦的护卫队返航的同时，海若和南玙带着几只吉祥物和其他远古人鱼也朝着中央岛游去。
    豪华海怪大游轮的速度可比搜救船要快得多, 南玙被海若揽在怀中, 水流聚集在两条人鱼周围抵挡了快速向前的冲击，其他人鱼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只能自己和强力的水流进行搏斗。别问他们是怎么提升异能的, 你和老大一起坐次车就知道了。
    “我们真的要淹掉中央岛？”南玙瞥了一眼被弄晕后打包在水球里一起带走的现代人鱼：“需要让他们记忆更深刻一点吗？”
    主祭冷淡下来的声线透出些许杀意，海若大笑起来：“放轻松, 我还没打算弄出人命。这两天我仔细想了想，那些家伙可能是我们的一个分支。”
    南玙皱了皱眉，比混种和中间种还要弱鸡的人鱼
    “还记得那些淡水里的家伙么？”海若的提醒让南玙沉眠的记忆苏醒起来，那些大洪水来临时惊鸿一现的家伙们，能够在江河水泽中生存，因为对水的需求不像海中人鱼那么大，加上无论哪一阶级都能自由变换双腿，所以很容易就能隐藏到人群中。
    那时候只是传过一阵“水泽精灵”的传闻，很快这传闻就被人鱼的研究冲淡，最后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和人鱼相似的“水泽精灵”了。
    南玙对那些家伙的印象不深：“他们不是藏到了人类中？而且和现代人鱼也不太相像。”是的，外表上来看，现代人鱼的花色更接近色彩斑斓的深海人鱼，而非颜色寡淡的水泽人鱼。
    “外表是不太相似，但是身体机能差不多。”海若轻哼了一声：“一样的弱鸡，没有魔力回路。”
    “魔力回路什么？我们还有这种东西吗？这么高级？”水幕外，柏伊斯的声音透了进来：“老大老大，什么是魔力回路啊？”
    海若：“”当做没听见，继续和南玙道：“区别那些淡水货和我们的主要方式是能否使用波。我们，包括那些普通种，身体里都有一些神奇的回路，能够感受到来自高维度的波。只不过普通种的能力不足以调动并驾驭它们，当然他们的回路也非常纤细，容易断裂。”
    南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海若继续道：“不过现在的现代人鱼也不算纯种的水泽人鱼。”
    “人类、水泽人鱼和深海人鱼的混血？”南玙歪头问。
    “没错。”海若打了个响指，一个小小的水泡啪一声破裂：“因为掺杂的基因太杂，所以身体数值的平衡遭到破坏，也许某些科学家还做过其他添加，当然——是不太成功的添加，以至于现代人鱼的身体越来越差。”
    “双生树的树汁有用。”南玙很快跟上海若的思路。
    虽然海若看起来——不、不是看起来，而是他本来就是一个暴君，但他有脑子（除了在谈恋爱的时候），所以他并不是随口提到现代人鱼，他说什么一定是有目的的。主祭就能get到海若的点，同样，除了在谈恋爱的时候。
    所以这俩人鱼不谈恋爱的时候其实默契完全ok。
    “对，双生树很管用。”海若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说好要送你一座祭坛，怎么能没有跪拜的信众呢？人类不是在意延续后代的现代人鱼吗？不是想要改善体质的手段吗？不是不惜一切想要获得远古人鱼的秘密吗？那就跪下来，求我们啊。”
    暴风雨一直从傍晚持续到翌日的黎明，天光乍破，本该是太阳升起的时候，却仍旧被厚重的乌云所遮盖。大雨一直在下，卫星画面一片模糊。
    朦胧中只能看见海面上冒出了几个巨大的身影，从比对图像来看是曾出现过的海怪。对人类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原本只有一只的海怪变成了四只，是不是说远古人鱼的数量也增加了？
    人类还未可知。
    军方的部队已经摆出了攻击的姿势，一旦对方有任何举动，炮火就将覆盖整个海面。
    不过人类又一次空等了，四只海怪只在海面上露了个头又潜下了海底，海面上除了漩涡连个活物都没有。
    联邦人快要疯了，这群远古人鱼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干件大事啦。
    中央岛上，人类起伏的情绪毫无遮掩地完全暴露在远古人鱼的眼中，南玙眯着眼，感受着那杂糅了惊恐、愤怒、彷徨还有无助的情绪，仿若品尝了一坛窖藏的美酒。
    整条人鱼都处在一种兴奋的感官中。
    不只是南玙，其余远古人鱼们也都是这样的状态，场面看上去就像是一群人聚会然后集体喝高了一样。
    就在远古人鱼集体醉酒的情况下，还有一条保持着清醒。
    没错，就是我们的海皇陛下。他在此刻展示了自己高超的酒量，然后调戏了主祭。
    第46章 祭坛1
    拉个小手, 捏个小腰, 撩一下头发，再亲亲小嘴海若美的快要冒泡了。
    而中央岛上的联邦人却仍旧紧张兮兮地盯着海面，生怕对方突然有些什么举动。当然，十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什么也没等到。反倒是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让大多数人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载着联邦大半领导人的搜救船也慢慢靠近了中央岛,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十分不科学的大小漩涡，原本并不十分相信这件事的谈判团此时纷纷瞪大了眼睛，这就有点炸三观了吧？远古人鱼有异能也就算了，异能还这么厉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