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岭 ρō18в𝔯.čōm
作品:《江山秀晚春(nph)》 红岭的范围比鹿别山就要大得多。
其实按照远近来说,从鹿别山所在的博岗往东南方向,径直去孜海才最方便。
但是红岭离扶风山更近,招秀对红岭更熟悉一些,这是她最有把握在叁日之内解决掉任务、随后回转扶风楼的地点,所以她坚决要求先搞定这里的“门”——反正墨黎同意了。
赶路耗费一天多的时间,又在桔抚镇花了点时间,进入红岭地界的时候,已经在第二日的下午。
东域没有大城,人口稍微集中一些的镇子已经算是极佳,即使是在当年东天柱所立足的扶风山,附近也没有发展出像是中陆那般繁华的大城。苯文將在℗ô18𝒹k.⒞ôm獨傢哽薪槤載 請荍蔵棢圵
主要东域地域虽广,但确实地形突兀,多山地丘陵,人口也少,近年来有命天柱立在中陆,各地普遍稳定,扶风楼扶持各地,发展生息得多,人口才得以慢慢增长,只是经济还是以务农为主,商业手工业发展程度不高,想要兴成大城,即便天灾给面子,都得徐徐图之。
招秀很注意丹田内力的后继。
之前短时间将真气耗费干净的后遗症是咒印发作提前,她当然会警惕重蹈覆辙。
别的倒还好,就是有些恼,东域本来算是她的地盘,去一个地方哪里需要如此麻烦,扶风楼在各地都有传送的术阵,但她既不想丢人现眼,又不能暴露行踪,只能把气往肚里咽。
堂堂云台主被迫跋山涉水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每一回的条件反而更加恶劣,不得不叫她怀疑,今年是不是走了什么背运,或者命犯太岁?
主要疲累也就算了,另一个家伙在那游山玩水似的悠闲自在,着实刺她的眼睛。
招秀给自己强烈的心理暗示——忍。
进入红岭的地界,蟒皮地图就显现出了相应的山河路线。
有了鹿别山的经验之后,她再看地图上这些深浅粗细的线条,就有了一些特殊的感觉。
地图不是死的,它大概率跟山界彼此相连,会根据现实的情况修正线条,所以山势水势的改变也会相应地影响到地图。
红岭东边受到沙野的影响,略显枯败,仅是因为竹生腐地,极为耐旱耐寒,一些竹山依然显得葱郁;其实西边虽然更靠近扶风山,但看上去植被稀疏,元气也衰弱。
反倒是中间地带,山形峻挺,灵韵丰富。
现在想来,是龙脉上出现的地气泄口都开在这里,滋润了这些区域的生灵。
多余的元气无法涵养,只会流失掉——相当于透支了龙脉的生命力。
同等的,这也说明当年尊主设立的山河术阵,在此出现的问题更多,“关门”的难度系数直接上升。
如果不是她在这里,单纯墨黎一个人,还真能达到“磨性子”的目的。
龙脉到处漏风,每一处地气都强烈,光是真正的龙珠位置就够他找的了,更别提展开术阵之后,怎么修改阵势才能更符合现行的地界。
光一点破损的鹿别山就有一千叁百六十种变化,她就不信红岭的阵势变化会少!
尊主可以拿同一套术阵的底子来布局,但细节处的变化肯定得应和各自龙脉的趋向,不可能一成不变。
所以她就想不通了,墨黎能把那么多种变化都记下来,为什么还学不会它?
他的聪明劲到底都生在什么地方!
歪得这么离谱吗?
想到她连这么个家伙都打不过,就更难受。
招秀感受完中间这条山势脉络,其实已经有了点想法,但没有冒然让墨黎打开山河术阵——据说,尊主为这套术阵取名就叫“山河图”。
不得不说,这个平白无奇的名字确实有戳中招秀的心弦。
她天生喜欢自然且宏大的意象。
一路将感觉到的地气泄口都走了一遍,实地看过各处地界在天地元气的浸染之下,呈现出怎样的面貌,才让墨黎开启山河图。
等同于先观表象,再窥实质。
这对她破解与修改山河图有极大的帮助。
墨黎乖乖听从。
他一路瞄她,抓心挠肺,但招秀不理他是真不理,从桔抚镇出来之后,愣是一个字都没跟他讲。
而他也真是有些畏手畏脚,不敢放肆。
山林间所有盛开的花,他都能凭心意攀折把玩,唯有这一朵,明明正开在盛时,娇艳馥郁得勾魂夺魄,他却不敢动手。
不是因为她开在别人院里,也非她身上长满了刺。
这很不合他惯来的心性,但其实他自己都知道原因。
代入与尊主的相处就能窥得一二。
他也怵尊主,但依然能在他面前放肆,不仅因为他清楚尊主的底线,也因为他知道,很多被世人看重之物,例如名分、尊卑,对方并不在乎,所以他也无所谓遵循世人的秩序。
他只要不越底线,就永远不必在意失去尊主的偏爱。
而他怵招秀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
——他怕她讨厌他。
明明眼红红的很好看,睫毛沾点泪珠更是动人,换做别的时候,他早就千方百计惹哭人了,但是碰上招秀……不太敢。
她的气性实在大,动不动就恼,恼了还不理人。
摘花的时候可以不在意花期长短,但是人到底不是花。
花谢落与人死亡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气性这么大,是真的容易偏激的,碰上天元山上那几个大气性的老古董,他都要绕道走,免得一不小心把人给气死了。
她即便没气出好歹来,就是不理他,他都受不了。
她怎么就不看他呢?
她怎么就不跟他说话呢?
墨黎抓心挠肺。
“我……”
一个眼刀飞过来。
“剑……”
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正对着他。
那种眼神,活像是他再多说一个字就要不死不休。
很好,他怀疑自己连呼吸都是错的哦。
墨黎无辜地眨眼睛,一张娃娃脸上什么痕迹都没有,精致得像是冰玉雕琢。
他把袖中抽出来的符纸摊开放在脸上。
好哦,她看向符纸的眼神比看向他时可要温柔多了!
“给你一张?”他从符纸后面探头出来,“尊主的剑——你超想要的吧。”
招秀犹豫了一下。
就是这么个停顿,他立刻抓住机会,嗖地窜到她边上。
“不要不理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