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只狐狸精觊觎我 第66节
作品:《有只狐狸精觊觎我》 “岁偃,救救她,快救救她……雯姨,医蛊,快用医蛊救救她!”
佑宁无措地?抬头看向岁偃,又看向跟着?围上来的庄一雯。
岁偃红着?眼一言未发,手上一刻也未曾停止地?往方七体内输送妖力。
然而那一箭带着?碧霄的灵气,在击穿方七的同时,灵气也在她体内炸开,将她的经脉妖丹全?部?炸得粉碎。岁偃的妖力如同泥牛入海,没半点?作用。
庄一雯打开自己腰间的木匣看了看,无奈地?摇了摇头,“蛊虫,都用不了。”
“蛊王,拿回蛊王是不是就可以了?”
佑宁强迫自己轻柔地?放下方七,跪行于地?,爬到淡金色的防护罩跟前。
防护罩外是不停地?使用术法,试图攻破防御的修行者们。
她顶着?刺眼的术法光芒,一下又一下地?磕头,凄厉的声音透过防护罩,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
“碧霄道长我错了!我不该勾结妖物,求求你停下来吧……父皇,父皇!嘉宁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我不该夜闯皇宫,不该执迷不悟,求求您,看在我是你女?儿?的份上,把蛊王给我,救救她!”
透露着?绝望的声音让所有人不自觉地?停下了动作,一时间金淮宫内外竟只听得见“梆梆”的磕头声和?佑宁语无伦次求饶的哭喊声。
跪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甚至因为?早年的经历,她的身量明显矮于同龄人,更显瘦弱。明明是公主,千金之躯,眼下却涕泗横流,毫无形象地?跪地?磕头哭喊求饶。
围着?同伴的死?便让她崩溃成这样,如此心态当真能做出勾结妖物,祸害天下之事吗?
望着?她瘦弱的身躯,磕出血的脸庞,大部?分人心中不由?地?产生了一丝怀疑。
碧霄也不曾料佑宁会有这般反应,眼中的情?绪颇为?复杂。
站在皇宫外的李弘深与庄从南自然听见了宫内的动静。
庄从南突然出声道:“都到这一步了,陛下不会突然不忍心了吧?”
李弘深眼中确实染上几分不忍,他欲言又止,几番挣扎后,哑着?嗓子开口?道:“我已练成永生之术,嘉宁必须替朕揽下这份罪孽去死?……但她毕竟是皇家儿?女?,朕希望她死?也死?得有尊严……阿南,帮她救一救那只鸟吧,就当是我们对她的弥补。”
庄从南眼中闪过嘲讽,嘴上却乖巧地?答道:“陛下的旨意?,臣妾岂敢不从。一只鸟而已,臣妾救便是。”
她抬手理了理发髻,心中有自己的盘算。
那鸟妖的焰火看起?来十分厉害,若是控制住她,说不定能烧破李弘深的护体龙气……
庄从南信步跨进自己的金淮宫,心中算计着?下一步的计划。
李弘深停在原地?,望着?庄从南的背影,眼中的不忍被一种?兴奋的光芒取代。
但是,除了几个坚定地?护在他身边的皇家护卫外,没有人看见。
第77章 77 .真凶
“孙老, 起阵吧。”李弘深的目光落到金淮宫那高高的宫墙上。
“遵命,陛下。”
一名身材矮小的皇家侍卫突然自队伍中跨出来,他抬起头,却是一名鹤发老者。
不是旁人, 正是当初在贞元观中让岁偃都有所忌惮之人。
但见他行至李弘深身前, 起势结印默念咒语,咒语念得极慢, 好似每一个字都要?经过万分挣扎才能吐出口一般, 而每吐出一个字,皇城上方?的云层便涌动得越厉害。
再说?金淮宫内。
随着宫人的通报, 围堵在金淮宫中的修行?者们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路来,庄从南闲适地从中穿过, 不紧不慢地走?进内院。
她看见了一直在磕头哭喊的佑宁,看见了正在安抚怡源乡众人的庄一雯,看见了给一只马上就要?咽气的傻鸟输送妖力的岁偃, 内心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她走?到防护罩跟前, 轻声道?:“安平公主, 你这是何苦?”
听见声音,佑宁猛然抬起头, 擦掉糊眼的鲜血和泪水,深深地凝视着她,道?:“德妃娘娘,求你,用蛊王救救方?七,只要?你愿意?救方?七, 我愿意?做任何事!”
“让你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自述罪孽, 然后自戕谢罪也愿意?吗?”庄从南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不待佑宁回答,原本气若游丝的方?七不知哪来的力道?,突然挣扎起来,脖子上的伤口再度涌出大量鲜血,还夹杂着点点碎肉。岁偃不得不停下输送妖力的动作,抱住她,不让她再继续挣扎。
他看方?七的眼神?里头一次出现心疼这种情绪。
“佑宁,”他出声唤道?,“方?七让你不要?答应,也不要?求她。”
佑宁置若罔闻,仍盯着庄从南,“如果你们愿意?放他们走?……”
她眼神?一凛,伸手一握,手中蓦然出现一把灵剑。
她把剑往自己脖子上一横,“我愿意?。”
寒光四溢的灵剑贴在她脖子上却在瑟瑟发抖,好似不能反抗主人的命令,又不忍伤害主人,把自己憋得不停地颤抖。
这奇怪的画面登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等等,那把剑是……”人群中有人看见灵剑,立刻惊呼出声,顾不得场合,奋力挤到最前面来,毫无形象地蹲在佑宁面前,隔着一层防护罩,仔仔细细地观察她手中的灵剑。
已经许久不曾被人如此轻视,加之内心暗觉自己即将功成,庄从南一时绷不住表面的和善,不悦地怒视来人,“你在干什么?”
“别吵,”来人却根本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只顾着打?量佑宁手中的灵剑。
庄从南张嘴欲责斥来人。
碧霄从宫墙上飞身下来,行?至她身后,解释道?:“德妃娘娘,这位是南武洞川松观的艾春艾道?长。”
南武洞川松观,曾经压在承乾观头上的天下第?一观,如今虽然没?落了,但?底蕴犹在,该给的尊重还得给,而且现在并不是翻脸的时候。
庄从南不得不压下心头的火气,问:“艾道?长,你什么意?思?”
艾春瞧模样三十?出头,留着一撇小山羊胡,看着不太?正经的模样。
事实证明,也确实不太?正经。他仍旧不搭理庄从南,观摩完佑宁手中的灵剑后,转身朝着人群中喊道?:“真的是桂观主的昭明剑!”
人群中又挤出五人,皆打?扮朴素,有人衣服上甚至还有补丁。他们一脸兴奋地围上来,一边蹲下看佑宁手中的灵剑,一边七嘴八舌地讨论。
“当真是昭明剑诶!”
“太?好了,没?想到我这辈子竟然还有机会看见桂观主的昭明剑!”
“但?是为什么昭明剑会在这小丫头手里?她和桂观主是什么关系?难道?……是桂观主的私生女?!”
“喂,你脑子呢?人家是公主,怎么可能是桂观主的女儿!”
“如果昭明剑在这小丫头手里的话,那是不是说?明……”
“闭嘴!”
“够了!”
佑宁和庄从南忍无可忍地同时开口打?断川松观几人的讨论。
“德妃娘娘,我答应你的要?求,你能进来救方?七吗?”佑宁努力将事情拉回正轨。
“小姑娘,你要?救那大鸟的性命对吗?我也能救她,只要?你告诉我们你手中这把灵剑的来历,我不仅可以帮你救人,还能护着你们的人全身而退。这笔交易你只赚不亏,要?不要?考虑看看跟我合作?”艾春却抢在庄从南之前开口道?。
佑宁充满希冀的目光与庄从南杀人般的眼光同时落到他身上。
“此话当真?!”佑宁立刻转换目标,急切地道?。
“当然,我们川松观的人说?一不二!”
“雯姨,能不能放他进来?”
“可以。”
庄一雯手诀一掐,防护罩登时如活过来一般,“噗”地一下就将川松观几人都圈进了自己的范围内。
几人的一些列动作非常迅速,庄从南回过神?来时,艾春都已经跑到那大鸟身边开始给它喂药了。
“碧霄道?长,这几人是怎么回事?!”庄从南再也压制不住怒火,转头瞪着碧霄,恶狠狠地问话。
“德妃娘娘喜怒,”碧霄嘴上喊着息怒,但?敷衍之意?十?分明显,他皱眉瞧着川松观的几人,扬声问道?,“艾道?友,敢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们也要?与天下人为敌吗?”
艾春忙着救鸟,没?空回答,他的同门站出来解释道?:“诸位请先听我们一言,安平公主手中的灵剑名叫昭明剑,是我们川松观上任观主桂玉书桂观主的本命灵剑。”
“桂玉书”三个字一出,人群顿时躁动起来。
不同于承乾观的心法功法深藏不传,川松观向来奉行?倾囊而授,而桂玉书此人更是将这一作风贯彻到底,从不吝啬自家心法,任何人只要?想学?他都愿意?教。今日聚集在皇宫中的修行?者堪称各门各派的精锐,其中年?纪大一些的,早年?刚步入修行?时都曾直接或间?接地接受过他的帮助。
如今再听见他的名字,很难没?反应。
“桂前辈已经几百年?没?有音讯了,万一昭明剑是这小丫头杀人夺宝抢来的呢?”当然也有人怀疑佑宁获得灵剑的手段并不正当。
川松观人摇头,解释道?:“昭明剑既是桂观主的本命灵剑,自然不是那等呆板死?物。此剑早已生出灵智,会自己择主,且只会认心思纯善之人为主。它既然选择了安平公主做主人,那么我们川松观便无条件相信公主……有这个前提在,我等师兄弟几人不得不提醒各位回想一下安平公主之前说?过的话。”
另一人接力道?:“安平公主曾以万民书为证,证明自己并无害人心思,更是直言我们面前的这位德妃娘娘才是罪魁祸首。有昭明剑在手,在下认为诸君也应该思考思考这种可能性,否则若是被有心人当枪使,坏了你我多年?的修行?,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们川松观好大的胆子!竟敢质疑本宫?”庄从南见川松观将矛头引到自己身上,怒不可遏,“看来川松观的道?长们也都被妖物蛊惑了,诸位道?长还愣着干什么?将他们几人与安平公主李嘉宁等人一起拿下!”
话出口,却没?有人动。
庄从南转身怒视在场的人。
这档口,地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那感觉就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众人脚下这边土地里翻身打?滚一般。
“快看,那是什么!?”突然有人指着金淮宫上空喊道?。
众人一边努力稳定身形,一边抬头往上看。
只见金淮宫上空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法阵,将整个金淮宫都罩在其中。
法阵显然正被人操纵着,疯狂转动,其间?光华流转,却是不详的血红之光。
地动得更加剧烈,甚至到了让大部分人都无法站稳的程度,耳边还隐隐响起痛苦的龙吟声。
众人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不好,是十?六字诛仙大阵!”有人认出了这充满不祥之色的法阵,高喊出声。
声未落,金淮宫众人,包括碧霄都变了脸色。
十?六字诛仙大阵听名字便知道?是极其霸道?的杀阵,神?鬼皆可诛。此阵乃上古流传下来的阵法,威力大的同时,也极其复杂,当世也只有一本残本留存,它的存在基本上只能向如今的修行?者们展示上古时期修士的强大而已。
但?是,没?想到如今居然有人能将此阵复刻出来!
“是谁开启这等杀阵?这是要?把我们所有人都杀掉啊!”
如此复杂的法阵,当今世上谁有这个能力将其复原又复刻出来呢?
碧霄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