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作品:《情衷

    “……算了吧。”
    钟念回过神,跟着别人鼓掌。
    然后秦欢开始唱歌,一边唱一边用眼神巡视场内,最后目光停留在她们这个角落,忽然笑了一下,眼角贴的水钻闪过亮晶晶的碎光。
    杨桃被这个笑容杀到,轻吸一口气感叹:“美女啊,果然本人还是比镜头里好看多了。”
    钟念含糊地应一声,避开目光接触,“……我去下洗手间。”
    杨桃坐在外侧,边让开道让她出去,边用那种“你爱豆在台上唱歌你居然中途跑洗手间是不是有点问题”的诧异眼神看她。
    钟念这一去就半晌没回来。
    直到秦欢唱完歌下场,杨桃眼睁睁看着她走到她们前排的位置,和人聊了两句天,就空出一个位置坐下来了。
    钟念不见人影。杨桃等不到她回来,替这位秦欢的粉丝遗憾了两秒钟,大着胆子凑过去打个招呼,问她能不能合照。
    “可以啊。”
    秦欢认出她了,钟念那个家里有山种水果的朋友。
    她刚刚还看见她们俩在座位上说悄悄话,可现在另一个人不见了,“你是杨桃吧。钟老师呢?”
    杨桃还在想秦欢说的是哪个老师?她们高中没有老师姓钟啊——等注意到她目光的落点,顿时反应过来,“……哦,她去洗手间了。你们认识吗?”
    秦欢笑笑说:“认识。”
    杨桃总觉得这个笑容蕴含的意味十分复杂。
    她拿到合照默默坐回去,看着秦欢对附近的出入口频频投去目光。但又过了五分钟,钟念还是没回来,杨桃都要怀疑她掉坑里了,低头给她发消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再一抬头,秦欢也不在座位上了,水蓝的裙摆消失在出口的门后面。
    杨桃:“……”
    她感觉好朋友瞒了她一个巨大的八卦。
    钟念正准备回去。
    大礼堂的洗手间平时是闲置的,基本没人用,估计是为了举办校庆紧急打扫过,还算干净,但空气清新剂也压不住那深重的霉味。钟念好几年前文艺晚会时来过这,那时门锁就是坏的,现在还是坏的,甚至生了锈。
    好在她也不是为了解决生理问题,只是找个地方抽烟。抽完嚼颗薄荷糖,提神醒脑,顺便接了个同事的电话,人就清醒多了。
    手机被搁在洗手池边上,屏幕一亮,就是杨桃的消息。
    【双木:你和秦欢怎么认……】
    后面显示不全。
    但钟念已经猜到了。她思考了下杨桃怎么知道的这回事……然后开始考虑要不要现在就提前回去上班。
    走廊外面传来清脆的脚步声,逐渐往这里靠近。
    钟念有所预感,回头果然看见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洗手间门口。秦欢今天特意打扮过,比从前在家里那不施粉黛的样子更加艳光四射,美丽得近乎灼眼。
    “钟老师,这么巧啊。”
    两人四目相对,秦欢微笑着眨眨眼,顺手带了下门,门锁响起细微的撞击声。
    她的惊讶和喜悦都恰到好处,好像不是特地跑来堵人的。
    钟念无话可说。
    她总不能说“是啊好巧,都来洗手间”,于是点点头,拿起手机要走,“请便。”
    秦欢又不能拦着不让她走。
    但钟念越过她拉了下门,没打开,好像锁住了,再转门把手……是坏的,根本转不动。
    门打不开了。
    在里面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这当然不是秦欢故意的!她就算要找个地方和钟念单独说话,也不能是发霉的厕所里吧?
    她面对钟念的目光,举起手表示无辜,“我就是随手一关……”
    钟念:“……我给朋友打个电话。”
    而杨桃接到电话,先嘲笑她两分钟,又追问她和秦欢的关系。
    钟念看看对面的始作俑者,敷衍她两句,挂断电话后,狭小的室内就是一片尴尬的安静。
    这里没什么阳光,有点阴冷。
    秦欢抱着手臂,还在思考怎么趁机会打开话题,先听到厕所深处幽幽的一声呜咽。
    她一愣,立刻抓住机会,“钟老师,你听到刚刚的声音了吗?”
    钟念当然听到了!
    她比秦欢反应大得多,立刻退后一大步,几乎要贴着门站。
    秦欢没想到她这么害怕——以前她们俩看恐怖片的时候,钟老师明明反应很平淡啊?
    秦欢马上安慰她说:“别怕啊。没什么的,听起来像是小猫小狗……”
    钟念绷着脸说:“我听出来了。”
    就是听出来可能是狗崽子,她才紧张!
    秦欢还没意识到她真正害怕的是什么,循着声音走进去,找到了一窝出生不久的小狗,挨挨挤挤地睡在纸箱子里,底下垫着校服外套。
    她逗了会儿狗,转头发现钟念没跟上来,就又赶紧出去了。
    “真的是狗。”秦欢试图安抚她,“可能是哪个学生偷偷养在这里的。大狗不知道哪去了。”
    钟念更难受了。
    她听到里面又传来小狗呜呜咽咽的叫声,而秦欢刚进去转过一圈,想到这人可能刚摸过狗,她就浑身发麻,难以忍受,“——你离我远点。”
    秦欢终于发现不对了。
    “钟老师……你怕狗啊?”
    “……”
    在钟念等于默认的沉默里,秦欢想起以前很多次她发给钟念的狗狗视频狗狗照片,啊一声,干巴巴地说:“……我都不知道。怎么不和我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