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该死的习惯

作品:《他,不爱我

    我们被服务生领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坐定后,我小声问道:「那经理跟你是朋友?这么帮你?」
    「不是。他不是什么好人,以后看见他,离远点。」
    这是担心日后会穿帮?
    「我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我又问道。
    这时服务生拿着酒单回来,侯畅立刻露出虚假的微笑用外语问道:「宝贝,你酒量好吗?」
    「能喝一些。」我也用外语回答。
    趁服务生没注意时,他用母语小声跟我不客气道:「我只请一杯啊!悠着点喝!」
    我暗自冷哼一声。
    以凌纱的姿色,这里想请我喝酒的男人只怕还得排队!
    侯畅替我点了一杯鸡尾酒,自己则要了一杯威士忌。
    这喜好倒是十几年没变过啊!
    服务生态度恭敬,操着略带点口音的外语问道:「先生,请问您的威士忌是要加冰块,还是兑水?」
    我下意识回道:「请放入大量冰块,不兑水。」
    才刚说完,就看见侯畅一脸意外看着我。
    完了!一时嘴快。
    我该怎么解释我知道他这该死的习惯啊!
    在服务生走后,侯畅却有些不开心道:「你干嘛擅自替我决定?我向来都喝纯的!」
    原来他这时候还没有这喜好?
    我随口胡诌道:「纯什么纯?冰块溶化需要时间,第一口喝下去都一样。等冰块开始溶化,你也酒精上头,喝不出味道了,还能喝久一些,省钱!」
    他将头一侧道:「你还挺懂啊!」
    听出他语气中带有赏识,我不由得怀疑他该不会就是从这时候开始这样喝威士忌的?
    冥冥之中,我的今生影响到了前世我遇见的他?
    但很快他又回復到令人讨厌的模样道:「也是,忘了你做过酒家女。」
    「酒家女个大头鬼!我是酒促!」我怒回。
    「小声点,别穿帮!」他嘲笑道。
    「所以我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侯畅点了根菸,惯性将脖子后倾深吸一口后道:「你演好你的角色就行,别的少管。」
    看在他付了我半天薪水的份上,我决定忍下这口气。
    鸡尾酒上桌后,我浅浅嚐了一口。
    带着水果香味的酒甜甜的,很好入口。
    上一世男人们只想着灌醉我,从来没人会在意我的酒好不好喝。后来跟着侯畅,我也就随他喝威士忌,从不知道原来酒也能这么好喝,忍不住露出了惊喜的微笑。
    「其实你挺好看的。」侯畅笑着看我道。
    这句话竟然让我听傻了。
    侯畅不是一个看脸的人,上一世他从来没有称讚过我的外表。
    当然,也可能因为小洁并不是一个美女,但我现在是凌纱。
    即便她满是被人说漂亮的回忆,但出自于侯畅的口中,还是让我不由自主地不自在了起来。
    「唷!你还会害羞啊?」他抿了一口威士忌道。
    我撒谎道:「是酒太浓,上头了我才会脸红!」
    略为推了推眼镜,侯畅道:「我说你害羞,没说你脸红。」
    「不是一样的意思吗?」
    熄去手里的菸头,他将头靠近我一些后道:「我看见的,是你的瞳孔收缩了。」
    白白的烟雾从他嘴里散出围绕着我,彷彿在象徵我无路可逃的窘迫。
    不自在到极点,我垂死挣扎道:「取笑我很好玩吗?」
    露出微笑,原本就线条俐落的下巴更加尖锐了几分,他道:「我给过你机会问我这个问题,但你放弃了。后悔了吗?」
    也不知道真是酒精上头还是被逼急了,我一反平时只想逃避的心态,决定先发制人。
    冷不防,我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本还想说些什么狠话刺激他,但在我触碰到他肌肤时,心跳却不自主加快,让我一时间找不到话回击。
    侯畅先是有些讶异,但随后又露出了从容的微笑,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唇道:「你亲歪了,嘴在这里。」
    接着,他将头压向我,吓得我忙用手摀嘴,往后拉开距离。
    但他只是想吓我而已。
    坐回原来的姿势,他耻笑道:「小姑娘,别惹你惹不起的人,特别是男人。」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心里万分憋屈。
    之前看到的,坐在他怀中的妹子,以及那晚上留在他脸上的唇印,无一不在告诉我他是个玩咖。
    虽说我也不是纯情少女,但高手过招,往往是先动心的就输了。
    想跟冷血无情的男人玩游戏,打从一开始,我就注定不可能会赢。
    【谁是你老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鸡尾酒快喝到一半时,侯畅突然站起身道:「去洗手间刷个牙漱个口,回来再继续亲你。」
    我翻了个白眼,但不想他还真往洗手间走去,一时间让我有点哑口无言。
    说亲我当然是干话,我也不觉得这里的洗手间有牙刷漱口水能给他用。算了!喝酒!
    反正是他买单,不喝白不喝!
    但喝没几口,一个外国男人突然跑来跟我搭訕。
    我随意打发了几句,但对方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就在我打算赶人时,突然腰间一暖,原来是侯畅回来了。他将手搂到我的腰上,举止看起来十分亲暱。
    他笑用外语对那外国客人道:「跟我老婆聊得还开心吗?」
    那人见状,一脸尷尬离去。
    侯畅坐下后,嘖了一声道:「看来还真不能放你一个人太久啊!我可是用人格向旺仔担保了你的安全。」
    「那倒不至于,刚刚我自己也能应付。」我好强道。
    「喔?怎么应付?也像刚才一样,亲他一口?原来是谁你都能亲得下去啊?我还以为只有我特殊呢!」他假装失望实则讽刺道。
    还不等我开骂,他又接着说:「特你个大头鬼,是吧?」
    我叹了口气,用看着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此时,酒吧里响起了浪漫的音乐,是一首外语的抒情老歌。
    起身将手伸向我,侯畅道:「你不是喜欢老歌吗?跳一曲?」
    我迟疑了几秒,将手放到他手上。
    『今晚差不多了,跳完这首就可以回去。』
    听见他的心声后,我再次狐疑他究竟是来干嘛的?
    总不会就是为了带我出来戏弄一番的吧?
    牵着他的手,我们走向已经有几对男女在缓缓起舞的舞池当中。
    将一隻手放到他肩上,我们也开始随着音乐慢慢晃动着身体。
    『得让他瞧见我搂着个女的。』
    让谁看见?我不由得好奇。
    顺着节奏,我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转身看看。但才转到一半...
    『啊!还是别让他看见凌纱的脸,免得日后有麻烦。』
    他手上一个使力,将我的头压进他胸口,强行将我们转回原来的方向。
    脸贴着他的胸口,即便是隔着衬衫,我还是紧张了起来。
    沉浸在熟悉的气息里,我竟然有些情难自己。
    曾经我是那么的深爱过他,即便到现在,还是无法克制地会被他的一举一动所牵引着。
    不行!我不能这样下去!
    克制不了,我逃还不行吗?
    我伸手推开了他,逃避着他的眼神道:「我不想跳了。」
    他没有勉强我,只是缓缓道:「那我们走吧!」
    在经过座位时,他拿起刚刚的威士忌杯一饮而尽,然后拉着我的手逕直走向收银台。
    在等待买单时,我突然看见一个有些脸熟的男人向着我们走来,应该也是要付帐离去的。
    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这张脸,我想起他是青龙帮九爷其中的一个儿子。
    侯畅应该也看见了,将手中的钱塞给我道:「你付,我去外面抽根菸。」
    但在手指接触时,我脑中清晰听见『不能让他看见我的脸』。
    一阵寒意爬上了我的背脊。
    九爷的儿子不能看见他,是因为现在的侯畅已经着手准备要洗劫青龙帮了吗?
    【忍无可忍】
    我麻利地付了钱,快步走到店外,果然看见在角落里抽菸的侯畅。
    还来不及开口问些什么,就听见九爷儿子跟着几个朋友也走了出来。
    「喂!谁有打火机?」那儿子对朋友们问道。
    其中一个看了眼我们的方向,似乎打算过来借打火机。
    他若真过来,那侯畅的脸绝对会被看见。
    不假思索,我用手鉤住侯畅的脖子,对着他的嘴就亲了下去。
    他先是一愣,但没过多久,也开始搂上了我的腰回吻着我。
    动作轻巧又温柔,就像我是个会被碰坏的洋娃娃似的。
    而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对这曾经让我魂牵梦縈的双唇止于轻啄。
    胸口像是有股灼热,只差一点点,就要吞噬我的理智。
    「有点眼力行不行?找别人!」九爷儿子见状,笑对朋友道。
    待他们走远后,我这才放开了侯畅。
    正在想该怎么解释这举动时,只见他用领带擦了擦被我碰脏的眼镜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努力压下躁动不已的内心道。
    侯畅一脸得意笑道:「就跟你说了亲过的都欲罢不能吧?」
    他那轻松的模样,让我恼羞成怒。
    「并没有!」我怒道。
    「那你干嘛亲我?」
    还带有怒意的我无暇撒谎,如实道:「你不想看见那个人对吧?我是在帮你解围!」
    侯畅轻笑一声,却迟迟没把眼镜戴上。
    突然看向我后方,他露出讶异的样子道:「啊!他又回来了!」
    我还来不及转头往后看,就被他抓住了后颈。
    不让我有逃脱的空隙,他再次低头吻了上来。
    但这次却是充满侵略性的深吻。
    我脑中一片空白,连手都无法举起,只能任由他用舌尖探索着任何想去的地方。
    彼此交缠,肆意佔有着我的每一吋,直到他吻够了,才放开我。
    理智重新回到我的大脑,我用力推开他,骂道:「你干嘛啊?!」
    他被我向后推开了一步,却还是一脸轻浮笑道:「不是你先开始的吗?刚刚眼镜影响我发挥,这次如何?欲罢不能了吗?」
    「没..」
    不等我说完,侯畅却收起了笑容,用极其冷冽的语气狠狠道:「你说没有,我就继续亲。」
    怒气攻心,我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响回盪在夜晚的街道上,有几个路人在看了我们一眼后,快步离去。
    而侯畅,似乎也被我打矇了。脸颊上浮现五个手指印的他,睁大着眼睛看着我。
    愤怒让我红了眼眶,我怒吼道:「你欺负人也有个限度!」
    直到泪水滑落我的脸颊,他才缓缓戴起眼镜,抬腿朝着回家的方向迈进。
    一路上,我们再也没有说过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