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快要死了。”林息缓缓说道。
    顾休瞳孔骤然紧缩，“不可能，你和我在一起，没有谁比你更健康了，不可能的！”
    林息笑了，“我就是得了胃癌，没有误诊，检测报告就放在包里，你可以自己查看。”
    顾休盯着林息不说话，于是林息继续说道：“顾休，我快死了。我这辈子活的挺失败的，一辈子也差不多都在难过。在我的余生，请你让我安稳度过，不要再来纠缠我了好吗？”
    顾休猛得松开了手，他后退了几步，碰在后面的椅子上，因为无力，摔在地上。
    林息看了顾休一眼，“我不会再扶你了，因为我害怕我这样做会给你一种，你还有希望的错觉，这种感觉我一直都有体会，真的太难受了，所以……”
    “再见。”林息拿起包，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头也不回的离去。
    ……
    “所以，你把自己得胃癌的事情告诉给顾休了？”
    林息点点头。
    时深摸着下巴，“他没有跟着你？”
    “我出去的时候他好像一直倒在地上没有起来……”
    “你把你顾休知道你快死的话再说一遍。”
    林息愣了一下，回忆着说道：不可能，你和我在一起，没有谁比你更健康了，不可能的。”
    “这句话有问题吗？”
    “有点问题。”时深脸色凝重，“一个人对说我快死了，一般人的正常反应应该是你在开什么玩笑，而顾休的第一反应是回答不可能。
    而不可能的语境，一般用在否认另一个人认为是正确的话，这是第一点可疑。而后面，你包里的文件他翻都没翻，他直接忽略了得知你是否得没得胃癌的证据，这是第二点的可疑。至于第三点，顾休听到你得胃癌，应该会追上你，而不得无力的摔在地上，像是希望破碎了一般。”
    第四点时深没有说出来，如果按照正常轨迹推测，任务进度应该满了，而不是还差5%。
    “所以，我觉得……”时深咳了咳，深吸一口气，“顾休应该早就知道你得胃癌了。”
    ☆、第 16 章
    第十六根柴
    时深说出这个论断的时候，心里有些复杂。
    他想起这本《爱你就要欺负你》的剧情，渣攻追妻火葬场后，攻受直接在一起了，而受受到校园暴力，被出轨，冷暴力，甚至是胃癌……突然在攻受he之后，全都消失了。
    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那么，这究竟是作者遗留的重大bug，还是另有隐情……
    还剩5%的进度，真的让人有些担心。
    希望只是他的猜测吧。
    林息听到时深的结论后，沉默了五六分钟，拿起了手机，主动给顾休打电话。
    顾休几乎是秒接。
    林息开门见山的问道：“你知道我早就得了胃癌？”
    电话那边传来顾休略显沙哑的声音，“是的，林息。”
    “我早就知道了……我……”
    林息的拳头紧紧攥住，“那你明知道我快死了你还折磨我？你真的想让我死吗？”
    顾休也急了，“不，息息，我不想让你死，我爱你，我爱你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我从没想过折磨你，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可你的行为不是这样……”林息垂下眼睛，“顾休，你到底想做什么？”
    电话那边传来顾休的抱头哭泣，好一阵子，顾休才说道：“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爱我啊，只要有一点点爱我就可以了。”
    “那你别想了。”林息冷下表情，“这段时间我意识到一件事，原来我一直是直男。”
    说着，直接挂上了电话。
    【任务完成进度99%。
    恭喜，获得9900000元。】
    林息攥住手机，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时深拍拍林息的肩，没有说话，想让他好受点。
    “我从没想过他竟是这样的人，那段时间，我们好歹是夫夫，即使没有感情了，好歹对有病的我有一些同情吧？呵……”
    林息说话，时深干愣着也不好意思，他揉了下头发，“有的时候连亲人都信不过，更何况是其他关系。”
    “时深？”林息抬头看他，表情里起了一些好奇，倒是少了几分悲伤。
    时深看着还有1%的进度，心里叹了口气，“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以前呢，有一个特别漂亮特别漂亮的姑娘，她是一名护士，头发盘进帽子里，面容遮进口罩里，纤手藏进手套里，身体着进护士服里，没有人发现他的美。
    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位英俊的病人，他看出了姑娘被遮盖的美丽，他毫不吝啬的大加赞美，而姑娘喜欢上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男人与女人度过了美好的几个月，男人就此离开，留给女人的是一座玫瑰庄园，一个孩子，以及那句缥缈不定的‘等我’。”
    “于是女人每天都收拾的漂漂亮亮，等待男人回来。”
    “那你呢？”林息问道。
    “没有我。”
    时深笑了，“谁会在专注梳洗打扮等待自己爱人的时候，注意到孩子发生了什么吧？”
    林息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所以我习惯掌控全场，没有人是信得过的，不是吗？”
    林息喉咙有些发干，“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