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作品:《鲛珠泪》 接着云寒汐道:“你下去吧。”李泽闻言告退。李泽没走多会儿云寒汐便从椅子上起身去了江仞那里,却被守门的士兵告知大皇子出去了。
云寒汐便在军营中四处走动着找他,看得出来江仞现在心情大好,看到江仞的时候他正东瞧瞧西望望还一边哼着小曲儿。云寒汐走近他问道:“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江仞笑眯眯地看着云寒汐道:“哦!是你啊!”接着又问道:“在这山海镇后面可有什么阻碍?”
云寒汐想想答道:“山海镇后不远便是山海江,过了那条江就是沧云的平原了。”江仞闻言豪气盖天地道:“那行!接下来我们就渡江,然后再在江东扎营,随后我们再班师回朝。”
“恩。”云寒汐轻声应道便就回了自己的营帐了。闲来无事云寒汐便坐在桌前练字,在军营中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了,随意拣了支笔铺开纸开始研墨心中有些不屑,这江仞果然是个没脑子的人,轻而易举就让他上钩了。
写着写着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在沧云的日子,那时候和云启宇在一起,他处理政务,自己闲着没事坐在他旁白做得最多的也是练字。那时就和现在一样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静得只听得见柔软的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可就是那时空气仿佛都是甜甜的,云寒汐也觉得出奇地安心。
这样想着云寒汐禁不住挂上了一丝笑容,那些几乎可以说是他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了,时不时地回味才让这余生多少有些慰藉。没一会儿天已经黑了下来,云寒汐点上了桌上的灯,坐回了椅子上没有继续提笔的意思,反而是看着跳跃着火花的灯芯发呆,脸上时而没有任何表情时而又带了些浅笑,过了好长时间云寒汐才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提起笔铺上一张纸写到:执念缱绻错千年。
营里四处都点上了灯,接着门口就有人禀报说是大皇子让他过去商量些什么事。云寒汐收起了纸笔便出了营帐看见士兵们都已经在拆帐篷了,便加快了步子。
刚走进江仞的营帐便听见了他的笑声,李泽已经在那里了,江仞对云寒汐道:“刚才派人去山海镇打探,探子回来说山海镇现在已经是一座空城了!哈哈哈哈哈......”云寒汐听了没有任何表情,只静静地站在那里。
接着江仞又道:“我已经下令让他们准备继续前进了,我们连夜到山海镇驻扎,明日边去探探那山海江!”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约莫到了子时十万大军才悉数到了山海镇,江仞他们自然是占了守城官的府邸住了进去,云寒汐喜静就挑了间偏僻些的房,还没进房就找到了江仞道:“快派人去清理城中的尸体,不然瘟疫爆发我们就都得死在这里。”
一直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江仞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听云寒汐这么一说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本想直接回了房间睡下了都又干嘛下去吩咐士兵们连夜分队去处理尸体,还派人去城郊挖了个大坑,把找到的尸体全都扔进坑里去,将他们给埋在一起。
夜已经很深了,镇子里却四处都还有人打着火把到处穿梭,还有人高声喧哗的声音。云寒汐他们这处院子倒不觉得喧闹,只是往日热闹非凡的街上时不时就会看见打着火把的士兵抬着一具具尸体往城外走。
营帐里所谓的床就是硬木板铺的,睡在上面和睡地上没什么区别,都硌得身上生疼。今夜在这守城官的府邸里,条件自然要好上许多,云寒汐终于也睡上了一个好觉。
天亮没多会儿窗外就有鸟儿在叫了,云寒汐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看见鸟儿正一边叫着一边在枝头上蹦跶,不由得觉得心情舒畅。不知为何云寒汐又想起了和云启宇一起的那个冬日,也是这样的早晨,睁开眼就看见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窗边也是像这样总有两只鸟儿在跳过了跳过去,身上都还闻得到他的味道,心里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塞得满满的。
云寒汐叹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或许是自己的计划正按着预计的那样已经一步一步开始实行了,这样回沧云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的缘故,让他越发怀念以前的日子。
不过怀念也没有用,或许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哪怕费尽周折回到了原点也不见得会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云寒汐平躺在床上呆呆地想着,恐怕就算自己回去了,云启宇也不见得会接纳自己吧!他那么骄傲的人,已经被判定是要被抛弃的,又怎么会重新将他拾起呢!
说到底云寒汐也拿不准云启宇究竟是怎么想的,又是怎样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忽然间云寒汐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了解他,或许是云启宇把自己藏得太深了,让人无法触及。
第一百八十三章
想到这里云寒汐不禁摇摇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云寒汐深吸了一口气,打算不再去想这些事从床上起了身。
云寒汐一出门就碰到了刚好也才从房门里出来的李泽,两人便一同出了院子。尽管士兵们已经清理了整整一夜了,可是还是有尸体不断从镇子上各处院子里被抬出来。
李泽截住了一个人问道:“现在有多少尸体了?”那人原本正又进院子里去的,见李泽文话便答道:“已经有好几百了,都在城郊那个大坑里堆着的。”李泽点点头,那人便接着干活儿了。
现在还早两人无事就四处走走,云寒汐问道:“珈逻的士兵和沧云比起来如何?”李泽道:“那天战场上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珈逻士兵的实力,精锐的前锋军队确实是令人震撼,完全能以一挡五,不过后面的只能说和沧云的军队不相上下,算不上特别出色。”
云寒汐沉吟了一会儿道:“的确,那日我在城楼上看了个明白,珈逻的前锋部队将沧云的先行部队一举歼灭。一开始就不占优势,两军交·合开战时没了前锋的优势,也显得疲于应付,就算苏风不下令收兵,恐怕也会被打回去。”
李泽点头称是:“其实珈逻军队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强大,主要的就是他们的前锋部队太强势了,并不是各个都能以一敌五。”
听到这里云寒汐冷笑了一声道:“内外都瓦解了,珈逻不败都难。”李泽听了没有说话,他不知道云寒汐为何有足够的底气说出这话来,尽管有些怀疑,李泽心里多半还是相信的,就像这场仗一样,明面上珈逻夺了一座城池,可是他们却亏大了。
就说开战一事,就算他们有证据而且是足够的证据,可是天下人谁会相信沧云会主动去招惹珈逻。沧云丢了个有才干的皇子,躲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去撞刀刃,这样一来倒显得是珈逻撕毁之前与沧云签订的协议了。
再者,珈逻投毒夺城一事不用多久就会传遍整个大陆,强行开战还用了如此卑鄙的手段,再怎么看也是珈逻帝国欺人太甚,如果沧云奋起反击也是应该的。所以再名望上珈逻算是输定了。就算不谈这些,珈逻帝国此次折损了一员大将,这样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既然这样一场毫无胜算的仗云寒汐都能让它输得这般只得,那他说能够将珈逻瓦解,那也是有这个可能的。
两人正在镇子里这样信步走着,突然身后士兵的营地吹起了号角,于是两人便折返回了军营。原来两人出来没多久江仞就起了身,没有通知他们俩人就吩咐将士兵分作两批,一批继续在城里清理尸体,二另一批则立即列阵到江边准备渡江攻占江东沧云军队的宿营地。
两人到了营地时军队都已经列阵好了,江仞一脸笑意看着云寒汐道:“我已经将军队集结了,准备立马渡江。”云寒汐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心中却想着这般急功近利能成什么大事。
昨夜军队才连夜赶进城里,起码都后半夜了士兵们才睡下,今天又这么早突然说要渡江,那士兵们肯定精神恍惚,士气不振。
江仞一声令下士兵们便向着江边进发了,李泽依旧是前锋,骑马走在队伍的前列,云寒汐坐在马上看着士兵们个个都面带倦容,心中又是不屑一笑。
走在路上云寒汐心头在想,苏风和沈棋会怎么来抵挡他们呢!云寒汐想了想,如果自己站在对面的话应该会火攻,将箭头上包上蘸满了油的布料射过来。虽然山海江里都是水,但是这却是那天下毒的那眼泉的下游,没人敢伸手泼这个水来灭火,而且如此船也会被烧破。
这样想着想着就到了江边,云寒汐骑马在队伍后边儿,像是看好戏一样看苏风和沈棋准备如何应对。
江边已经准备好了几十艘船,都是今天一早江仞才叫人匆匆忙忙准备的,此时正拴在江边的渡头上。
站在这边渡头上眺望过去,江约莫有十丈宽,水流略微有些湍急,过了江不远便是沧云军队驻扎的地方,在江的这一边都能看见他们的城楼。
江仞这一队人马显然是让对面站岗的哨兵给发现了,不一会儿对面便响起了号角的声音。原本江仞就没有要躲躲藏藏的意思,只是乘胜追击想要顺便多拿下他们一个城池。
江仞没有给他们准备的时间,立刻就下令让士兵们陆续登船。这些士兵多数都没有划过船,所以船在江中走得特别缓慢,加之水流有些湍急,这更让他们步履维艰了。
对面的城楼上陆续占满了士兵,细一看竟是清一色的弓箭手,箭没有任何征兆地就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士兵们中了箭一倒,要是倒在船上倒也无妨,倒在了江里那些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就沉了底了,恐怕连尸首都捞不到了。
还没有到江心大半的船上都没有人了,全都被箭雨给射中了,江仞一看慌了,立刻吩咐道:“快接着去找船,让他们快点儿渡江。”闻言云寒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完全是徒劳,所有的有利条件都被沧云给占据了,而且已经折损了这么多的人马,都是最为精锐的的士兵,竟然还不知道撤退只知道一味地猛扑。
江仞并没有想这么多,兴许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得了座城池让他有些得意忘形了。江仞皱着眉紧紧地盯着江面上的情况,可是眉头却越皱越深,于是又不断催促道:“船呢!船呢!我还不信渡不了这江了!”
云寒汐摇摇头继续看着战况,穿一艘一艘地被运来,可是江面上的船却一艘一艘地空了,还有不少的船沉了破了,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件费力不讨好的事。
云寒汐正看着渡头上一艘艘被放下水的船又陆陆续续坐满了士兵向着江东划去,突然眼角瞥见一阵火光。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云寒汐赶忙转头去看,原来是箭头上带着火向着江心的船只射来了,云寒汐会心一笑,放眼望向了江东的城楼,城楼的哨岗上正站着苏风和沈棋。这次比上次交战要离得近很多了,云寒汐可以清楚地看到就是他们俩人,现在他们两个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江面上看,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士兵成功到达对岸。
云寒汐看了看剩下的士兵们,本来来时是有四万人,可是现在恐怕锐减到了一半只剩下两万人了。云寒汐见势差不多了于是对江仞道:“收兵吧!”江仞似乎是感觉到有些啃不下这块硬骨头了,可是肚子里又憋了满肚子的火气愤愤地大骂了句:“全都是废物。”接着拉着缰绳转头就走。
云寒汐骑着马到了队伍的前方叫李泽收兵,李泽见云寒汐来笑着应道:“是。”云寒汐自然知道他在笑什么,平白无故就将这么精锐的一支队伍给葬送了他能不高兴吗!
过了一会儿便听见收兵的号角声,此时云寒汐正独自往镇子里走着。出来了快一个月了。现在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这仗也算是告一段落,是时候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江仞就宣布班师回朝,士兵们还要拆下营帐,他们几人带着几个随从就先走了。三人都骑着马,马车跟着后面,江仞坐在马背上不住地四下张望,现在的他看起来并没有像昨天那样怒不可遏了反而看上去有些高兴的样子。李泽问道:“大皇子看上去心情不错啊!”
江仞略微有些得意地点点头,李泽见江仞点头很是配合地带着笑意问道:“不知大皇子为何这般高兴啊!”江仞道:“此次拿下了山海镇,虽然后来折损了两万士兵但是至少还是将山海镇变成了咱们的地盘了。至于那山海江,没能把它夺到手,但是迟早都是我们的。”
李泽闻言接着道:“哈哈,还是多亏了大皇子果断地做了决定啊!”这么一说江仞又神气了几分,而云寒汐一直跟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说话。接着江仞云寒汐道:“上卿大人以为如何?”
见江仞问他,云寒汐想了想道:“能拿下山海镇确实不易。”听了云寒汐的话江仞就越发得意了,云寒汐一直是个寡言的人,能从他嘴里听到赞扬更是罕见,刚才云寒汐的意思就是对他的肯定了,江仞自然是得意洋洋地了。
临近黄昏的时候几人才一同到了一处城镇,虽然不大但是城中的人口却不少,街道上也是一派繁华的景象。几人问了路人,到了镇中最好的客栈住下了,几人都很默契地保持低调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毕竟这样会更方便一些,也不会招致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来到客栈的门口,抬头一看上面的牌匾竟然写着“风月阁”,风月阁掌柜的一见领头的三人皆衣着不凡便立刻让小二去招待着。小二也热情地领着三人上楼挑了最好的房给他们,大皇子的房在中间,李泽和云寒汐的房在其两侧,别的下人大皇子的贴身侍卫就住在他的对面的房间里。
小城里自然比不上皇城那样,夜夜笙歌灯红酒绿,天刚一擦黑街道上几乎就已经无人了。江仞本来兴致勃勃地想要出去逛逛,意见一见这幅景象也只得兴致缺缺地回了客栈。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云寒汐来,于是去旁边的屋敲了他的门。门里的云寒汐也没有问是谁,一会儿就来开了门,见是江仞便有些诧异地问道:“大皇子,可有何事?”
江仞先是笑笑接着道:“这小城无聊得打紧,于是来找你聊聊天。”云寒汐没有任何表情地道:“下官身体不适,想要歇息了。”江仞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直接地拒绝他显得有些惊愕,转而想到自己的动机也不怎么单纯于是做贼心虚地就这么离开了。
云寒汐轻瞥了一眼江仞离开的背影便关门进了屋,他脱下了一身白袍只着了一件单衣在房里,此刻已经开春了,虽然不怎么冷可是风却还是有些凉的。云寒汐见桌上摆放着茶具便为自己泡上了一壶茶,接着便坐在了书案前提笔写着什么。
夜渐渐深了,江仞房里的灯也熄了,李泽房里的灯也熄了,就云寒汐的房里一直都亮着灯。云寒汐还是坐在窗边的书案前的灯下写着什么,眉头一直微微皱着不曾舒展过,时不时放下笔捏了捏眉心然后继续写着。
差不多五更天的时候,云寒汐终于放下了笔深深地舒了口气,任由等亮着轻轻把窗户开了一个缝儿,然后从窗户窜了出去。云寒汐跳上了房顶穿过了风月阁的客房来到了后院儿。后院儿都是厨房,下人们以及掌柜的的住处,云寒汐直接停在了后院一座房的屋顶上,这处高楼应该就是掌柜的的住处了。
云寒汐也不知道那个掌柜的究竟是住哪间房,索性在屋顶上弄出了些声响来,随后云寒汐听见了屋顶下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发问:“是谁?”几乎就是同时云寒汐感受到了他翻身下床来的声音。
接着云寒汐一下就窜进了过道尽头的窗户,凭着刚才那声音进了掌柜的的房间。房间的窗户正打开着,想必他已经追了出去,云寒汐便就这么在桌边坐下听着屋顶上细微的脚步声。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掌柜的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人,便从屋顶下来从窗户一下跃进了房间里,刚站稳借着月光便看见了桌边坐了一个人于是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警惕起来,细一看原来是今日住店里的房客,那样绝美的脸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忘记的,于是喝道:“你到底是谁?”
云寒汐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了红绳坠子朝他掷去,那人顺手一接竟被那坠子震得手臂发麻。掌柜的带着些疑惑将手慢慢摊开,接着一张脸的神色瞬间就由如临大敌变成了不可思议。
第一百八十五章
瞬间那掌柜的就明白了过来,连忙抱拳恭恭敬敬地道:“公子。”云寒汐点头,掌柜的连忙将桌上的灯点上,云寒汐拿出了叠墨迹还未干透的信纸出来道:“那个信封来。”
掌柜的依言拿来了个信封给云寒汐,云寒汐将信纸叠起来放进了信封里,接着又拿起了桌上的蜡往信封的封口滴上了几滴,又掏出了那枚章子在未干的蜡上印了下去。接着云寒汐将信交付给了掌柜的道:“让晓凡交给苏风。”掌柜的连忙双手接下了那信应道:“是!属下一定交到。”
云寒汐点点头便从窗口跃了出去,掌柜的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云寒汐越来越小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到了还依旧站在那里。云寒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脱衣躺下,还好天还没有亮还能让他休息上一会儿。
兴许是觉得回去这一路并不急,江仞几乎到了正午才起来,云寒汐也为此睡了一个好觉。太阳在正中挂了好久才有人来敲响了云寒汐的房门,来敲门的原来是江仞,见云寒汐已经梳洗整齐了便道:“走吧,一起去用膳吧!”云寒汐没有推辞关上了房门和他一起下楼。
江仞一边走一边问道:“才起来?睡得可好?”云寒汐道:“起来好一会儿了,昨夜有些不舒服,睡得很晚。”其实江仞一起来就问过守夜的侍卫了,知道云寒汐睡得很晚,听他这么一说便问道:“可是身体又什么不适?要不要请大夫看看?”云寒汐摇摇头道:“不妨事的。”
云寒汐不想让话题再继续停留在自己身上便问道:“李将军呢?”江仞顺口答道:“听侍卫说一早就起来了,见大家都还没有出房门便一个人出去看看去了。”接着江仞顿了顿再道:“看着时间,恐怕李泽也该回来了吧。”
两人刚走到楼下,就看见李泽正在和掌柜的在聊天,李泽见他们下来了便迎了过来道:“都起得这么晚啊!我都出去逛了一圈了。”江仞点点头笑道:“好不容易才能这样睡一天啊!哈哈......”
几人一直说着到了桌边,掌柜的没忍住多看了云寒汐两眼不过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将目光移向了客栈人来人往的门口和桌前的账本上。
席间基本上一直都是江仞在和李泽说话,云寒汐只是默默地听着不说话,除非是江仞问到了他,他才说上那么一两句,说完便又没了声儿。正当江仞和李泽聊得起劲的时候从门口冲进来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珈逻帝国军队的衣服,看样子应该是皇城的护卫军,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就注视着来人,因为无缘无故皇城的护卫兵是不会到如此边远的地方来的,而且还一身戎装。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决定还是看那人究竟要如何。那个护卫直接就走到他们三人的桌边轻声道:“参加大皇子,上卿大人,李将军。”
三皇子的神色有些不解,云寒汐瞥了一眼那个士兵心中有了计量,李泽也看了看他接着转头偷偷地瞄了一眼云寒汐接着便又看向了那个士兵。
那个士兵还气喘吁吁地显然是急着来找他们,见三人都望着他于是连忙断断续续地悄声道:“三皇子.......三皇子驾薨,皇......皇上,吩咐让大皇子,上卿大人火......火速赶回。”
那个士兵说完后桌上的三人都愣住了,云寒汐见大皇子一脸震惊地连筷子举了半天都忘记放下了于是吩咐道:“你先回去禀报皇上,我们会日夜兼程赶回来的。”那个士兵立即应道:“是。”说完便退了出去,急急忙忙地又往回赶。
云寒汐和李泽都没有说话,云寒汐依旧默默地吃着菜连看都不看江仞一眼,李泽见云寒汐没有说话也默默地不吭声儿。江仞一直楞个好久才缓过神来不可思议地道:“刚......刚才他说......说什么?”
李泽见云寒汐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说道:“大皇子,刚才那个护卫兵说三皇子,三皇子驾薨了。”江仞一下子转头看着云寒汐道:“你跟我上来一下。”说完就疾步上了楼。
云寒汐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也跟着上了楼,江仞似乎是等不及了一样,云寒汐进门就看见江仞在房中来回走着。云寒汐走进了房中接着随手关上了房门,江仞不放心似的又打开了门左右看了看,再谨慎地把门给关上了。
云寒汐进门后就做到了桌边,江仞连忙赶过来在云寒汐一旁坐下,然后问道:“江......江念真的死了?”江仞在说话的时候连手都哆哆嗦嗦的。云寒汐淡淡地回答道:“恩。”
江仞一下子就笑开了:“哈哈哈哈哈哈.......竟然就这么就死了!”云寒汐瞥了江仞一眼没有说话,反而是感到一阵可悲,帝王家的亲情就是如此地浅薄吗?自己的兄弟死在了自己的策划之下,反而还感到高兴,真是可悲!
而江仞完全不理会云寒汐的沉默,一个劲儿地在房中徘徊,仿佛还在不断地回味这个消息。对江仞而言少了一个让他登上帝位的劲敌,而对云寒汐说就少了一个让他控制珈逻的障碍。
江念虽然没有和云寒汐接触过,但是就凭江念看着他时并没有为他绝美的外表而震撼而是用着犀利的目光打量着他。看样子江念应该是一个韬光养晦的人,若是不除掉,将来等他羽翼丰满定成大患,不如就在他羽翼未丰时让他夭折来得好。帝国间的斗争动辄关联着千万人的性命,皇室之人又如何,不过也是一具白骨。
江仞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终于接着目光热切地看着云寒汐问道:“他是怎么死的?”云寒汐没有告诉他只是说道:“你知道他现在是具尸体就足够了。”江仞也不在意他这样的回答,江念的死的确是足够让他高兴的了。
没过一会儿两人就从楼上下来,接着三人只带上了最简的行装,开始向着皇城赶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几日的日夜兼程三人总算是到了皇城,没敢多作停留便直接进了皇宫。想必是三皇子驾薨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就连守在皇宫正门的士兵都一身缟素,见此情形三人下了马一同疾步走进宫里。
整个皇宫都卸下了红色的东西换上了刺眼的白色,宫女们皆身着白衣,大皇子看着这一切竟然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目及之处都是一片素白,到现在江仞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三皇子是真的死了这个事实。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径直朝着三皇子的寝宫走去,还没走近就听着里面传来了阵阵哭声,于是三人又加紧了脚步。没过一会儿就到了,门口的侍女们站成了两列,纷纷低着头,气氛徒然就变得沉重了起来。
大皇子走在最前面,云寒汐次之,李泽走在最后,三皇子的寝宫如今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的模样。大厅里挂满了白色的幕帘,三皇子的母妃正在三皇子生前躺着的床边哭泣,看样子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一旁的人怎么劝都劝不住。
三人到了才看到寝宫里出了三皇子的母妃就没别人了,于是江仞问道一旁的宫女:“父皇呢?”一旁的侍女答道:“回大皇子,皇上在祠堂,今日是三皇子出殡”云寒汐看了那个还在床边抚着被子的贵妃心中有些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而且这皇宫里本就是母凭子贵,想必她今后的日子怕是不怎么好过了。云寒汐低低地叹口气,这件事是自己亲手促成的,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感叹呢,这般自嘲地想想后,心中虽有些苦涩却也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