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大唐生活 第38节

作品:《直播大唐生活

    她打定主意,不想再与对方有任何交集,等待两位夫人归来的时间格外难熬,崔清默不作声,因着方才的话题,郑二郎也没了说话的兴致。
    回府的路上,郑氏笑着提到,“十三娘,可看得上眼?”
    崔清只抿唇一笑,摇了摇头。
    在另一个方向,郑夫人问了郑二郎同样的话题,而郑二郎挽上郑夫人的胳膊,眼睛里的真挚让人动容,“阿娘,我很喜欢她,我能娶她做夫人吗?”
    “当然,”郑夫人的惊讶一闪而过,她的右手摸了摸二郎的头,噙着一抹笑,“难得我们二郎喜欢,阿娘能说不呢?”
    隐在衣袖底下的左手紧紧攥起。
    而亲昵的挽着她的郑二郎低下头,露出一个笑来。
    不管谁看到他们两人的笑容,都能第一眼认出——
    “夫人与二郎君果然是母子俩啊,”马车外的车夫隔着帘子听到里面隐隐的交谈,发出一声感慨,他轻轻一挥鞭,马匹欢快地留下一串“哒哒”声。
    第81章 眼睛
    早上, 阳光斜照进室内,崔清却无暇享受这清澈的阳光,“我不明白,”她十足地迷惑, “为什么郑夫人会邀请我?”
    黄鹂为她举着一面圆镜, “娘子不知道,奴更不知道了。”说到这, 她不禁抱怨道, “他们一家都奇奇怪怪的。”
    “哦?”崔清来了兴趣, “为什么这么说?”
    黄鹂看了一眼厚重的门帘, 稍微放低声音, “我都看到了,郑二郎的小厮一直盯着您看,怪瘆人的。”
    崔清诧异地略一抬眉毛, “确实奇怪。”
    她昨天傍晚从郑氏那收到了郑夫人邀请他们前去府上做客的消息,尽管她并不愿去, 但这事关礼节, 除非抱病, 不然躲不过去。
    她收拾好自己, 郑氏的丫头正好来唤, 崔清依然带上了黄鹂, 两人在大门前与郑氏会和, 坐上前往郑府的马车。
    “不必担心, ”郑氏扶了扶崔清的珠钗, “你若不喜欢他,我们定不会勉强你。”
    她只笑了笑。
    马车停在门口,早有门房前来迎接,领着她们绕过大堂,崔清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但当她回头张望,却只见一个个忙着自己事情的小厮管事。
    刚进入后院,她们的脚步便停下来了。
    院子里,数十个丫头不知从哪冒出来,站成两排,整齐划一地行礼道,“见过夫人,见过娘子。”
    郑氏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架势,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没等她们动作,分成两排的丫头便侧让出一条道来,一个板着脸的老嬷嬷出现在这条道上,崔清看得出她正在试图让自己露出一个微笑,但她仿佛很久没笑过,显得这笑容十分僵硬。
    “见过夫人,娘子,”她行礼道,“我家夫人等候已久。”
    这个“欢迎仪式”让郑氏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她并没有说出口,她朝崔清瞥了一眼,而崔清也正好看过来,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踏入厅堂,郑夫人站起身来,快走几步,拉住郑氏的手坐在榻上,“你们可算来了,小红,还不去请二郎过来。”
    郑氏只好坐下,郑夫人与她说了些家常,崔清就坐在下首的月牙凳上听,还没聊到十句话,小红便打帘子进来说二郎到了,前后绝不超过五分钟,仿佛他早在附近等候一样。
    或许他的院子本来就离得近。
    “为什么不请十三娘去院子里走走呢?”郑夫人道,“你可以带她去看看你种的那些花。”
    郑二郎习惯性地点点头。
    郑氏给崔清打眼色,她抿了抿唇,还是带上黄鹂跟着一起出去了。
    “其实不是我种的,”走廊里,郑二郎小声地说,他的声音很轻,崔清必须要集中精神才能听到他的话,“是七……小厮种的。”
    他是不是想说七娘?崔清记得他的前妻排行第七。
    四人绕过游廊,她又感受到一股陌生的视线,立刻转头看去,这次,对方慌慌张张地低下头,扶着自己的托盘,走上另一条路。
    原来,并不是她的错觉。
    第82章 偷听
    阳光照下来, 崔清站在花丛边的小道上, 低头望着一丛丛红艳艳的海棠花,屏幕后的林茵茵忍不住感叹一句画面真美。
    她又向前迈了一步, 精致的绣鞋差点踩进黑色的泥土里。
    “不!不要!”郑二郎破天荒地大声喊,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惊恐。
    崔清回过头,这让他不知所措, “你会被刺划到的。”
    “抱歉,”崔清收回自己的脚, 以一种旁观者的语气说, “它们开得很好,我第一次见颜色那么红的海棠。”
    郑二郎挤出个附和的笑。
    [十一点钟方向, 又有个丫头在看你们。]弹幕的火眼金睛没错过任何细节。
    虽然是大白天, 但无孔不入的视线仿佛沉沉的雾霾笼罩着府邸,使得它如充满秘密的古堡般阴森可怕。
    “能谈谈李七娘吗?”崔清问。
    李七娘是他的前妻。
    “当, 当然可以, ”他开始时结结巴巴的,到后来越显顺畅,“她的个子和你差不多, ”他比划着自己的胸膛, 流露出怀念的神色。
    在他的口中, 李七娘是个娇小的娘子,刚嫁进来时, 他们也算琴瑟和鸣, 但或许水土不服的关系, 七娘如一朵娇弱的花般,盛放之后,便一点一点蔫了下去。
    “她不开心,”郑二郎困惑地道,“她提出的要求我都满足了她,为什么她会不开心呢?我还记得她躺在床上,求我带她回娘家的模样,可是她的娘家远在洛阳……”
    “再过一两个月,我就要去荥阳任职了。”此刻,崔父的脸与郑二郎的脸重叠起来,让崔清隐约觉察到端倪。
    纵然她的叔父在长安城,但毕竟隔了一层,若她在夫家发生什么事,也难施以援手,郡公府的遭遇便是最好的例子,莫非,郑夫人正是瞧上了她的这一点?
    定要拒了这门亲事,她可不想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终于逛完了被圈起来的小小花圃,已到午餐时间,郑氏与崔清留下来用饭,郑夫人的礼仪一丝不苟,连带着崔清行动间愈发拘束,好在这几个月的礼仪训练还算过关,没让筷子发出任何碰撞声。
    用过餐后,郑夫人轻啜一口饮品,“时辰还早,不妨睡个午觉再走。”
    郑氏正觉困顿,崔清无奈,只好舍命陪君子,却是暗下决心,下次即便称病,也再不来了。
    主人好客,留两人在后院厢房休息,床上堆着簇新的暗绿色薄被,好似准备已久,崔清无奈,掀开床帘,坐在床边。
    [窗户边上有人在偷看,]观众们的火眼金睛一下子发现了窗户纸被戳出个小洞,正好够一只眼睛。
    “要是我在这里多住几天,迟早要疯,”崔清对观众们抱怨道,乖乖脱下外衫,置于床上,躺在外衫之上,床被虽是新的,却透出股在库房放久的气味,好像其上覆着一层厚厚的灰,刚被拍掉。
    黄鹂见她躺下,也掇个小马扎在旁边守着。
    崔清实在睡不着,在弹幕确认无人偷窥之后,她轻手轻脚穿上鞋子,黄鹂一手托腮,靠在床沿,只头发顶的两个小髻竖着。
    “要是被人发现,我就说去找茅房,”崔清如是安慰自己,轻轻掀起厢房的床帘,见外面只有丫头坐在正屋的台阶上说话,一阵无趣,正要回去躺着,便看到先前那板着脸的老嬷嬷匆匆朝主屋里走。
    崔清眉头一挑,左右查看,顺手卷起挂在衣架上的一件墨绿色外衫披上——许是先前的客人留下的——绕过厅堂正中摆放的插屏,推开门闩,从小缝里往外看,这扇门正对着一条小径,正好无人行走。
    她迅速地拉开后门,提着裙子一路小跑,不到一百米,右方又一扇半掩的门,她依照先前的办法先观察,发现其后是个院子,只有个丫头在后屋廊下逗鸟,正好一颗大树种在主屋和后屋之间,便从这扇门里滑进去,躲在树后。
    崔清瞅着对面那丫头还在喂鸟,便捞起裙子,贴近窗户,听里面在说什么。
    “二郎院子里的丫头,都处理好了?”郑夫人问。
    老嬷嬷道,“回夫人,都处理好了。”
    “真让人不省心,”郑夫人叹了口气,“还不是我这个阿娘为他收拾。”
    一时安静,老嬷嬷并不答话。
    郑夫人又道,“你看,那崔十七可是个好相处的人?”
    “郎君喜欢便可,”老嬷嬷中规中矩地答道。
    郑夫人哼了一声,充满了不屑和嘲弄,“他喜欢?他有什么喜欢的!先前那个李七娘,他不是也说喜欢吗,结果呢,不到一年就被……谁在那?”
    与此同时,喂鸟的丫头好似听到了什么,正好转过头来。
    第83章 衫子
    崔清迅速地朝后退了一步, 靠着粗糙的树干, 屏住呼吸, 静静听着房里人的动静。
    尽管隔着一扇窗,她听不清屋子里在说什么,但屏幕后的观众们调大声音后,便能将她们的对话如实转告给她。
    “娘子, 你莫不是听错了?”安静不过数十秒, 老嬷嬷问道。
    郑夫人摇摇头,“你去看看。”
    崔清吓了一跳, 她正对着窗户,老嬷嬷一开窗就能看到她,她来不及思考, 从树侧方瞥了一眼那名喂鸟的丫头, 她正恹恹地逗弄着鸟, 好似下一步便会走出去似的。
    [躲在窗户后面,]弹幕七嘴八舌地出主意。
    窗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崔清来不及想太多,她躬身钻出树影,整个人贴着墙, 一颗心砰砰乱跳,右手边靠近窗沿,刚站好,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她几乎能感受到老嬷嬷的呼吸, 就跟着一扇薄薄的窗户纸。
    老嬷嬷四下张望,引来那逗鸟丫头的视线,她只一抬眼便马上低下头去,没注意大树树干遮不住的崔清的轮廓。
    “无人偷听,”老嬷嬷关上窗户道。
    郑夫人叹了口气,“许是我太过在意。”
    崔清不敢多呆,弓腰轻手轻脚往外侧门走,未料到屋檐下青苔极滑,饶是她小心翼翼,却也不免脚下一滑,尽管及时撑住墙壁,难免发出声音。
    “真的有人!”郑夫人骤然站起,三步并作两步跨到窗前,用力一推窗户,只见一个绿衫女子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前。
    崔清吓得不轻,一路小跑回到厢房,把那扇后门闩好后脱下外衫,本想照样挂在衣架上,又想起郑夫人或许已见过这衣服,索性团成一团,塞进床底,自己照样掀开帘子躺回去。
    她刚躺下,便听院门外匆匆的脚步声朝主屋而去,越走越远,才松了口气,仔细回想郑夫人方才说的话。
    她话里话外透着的意思,好像郑二郎该为他前妻的死负责一样,但是,为什么呢?单从这几日的表现来看,郑二郎并不像一个极具攻击性的人。
    那脚步声又匆匆从屋外穿过,黄鹂被吵醒了。
    “你醒了?”崔清放松下来,却觉困意来袭,她打了个哈欠,被门外的脚步声打断。
    “娘子,我去看看,”黄鹂掀起帘子道。
    她去的时间不长,不到一盏茶时间便回来了,“娘子,”她对昏昏欲睡的崔清道,“说是郑夫人丢了东西,正在满院子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