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黎依言走近不少，离得近也就嗅到若有若无的药香从帝后的身上传来。
    想到刚刚抬头的一眼对上戴着的面纱，莫非这些年帝后不怎么露面，是脸出了什么问题？
    季安黎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外面一道声音传来：“母后，我来看您了！”
    帝后眼底明显一喜，抬眼瞧着匆匆大步而来的五皇子，身体前倾，等下意识想起身不知想到什么，又重新落座回去，神色间的激动也收敛不少。
    季安黎因为药香刚好抬头瞧帝后，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五皇子大步如同一阵风走来，经过季安黎身边，像是刚看到对方：“咦？季先生，你怎么在这里？你进宫了？”
    季安黎抬眼笑笑：“伯母喊我进宫，也就在这了。”
    帝后让他喊伯母，他还真的喊了，一点没客气。
    主动递过来的梯子，以后顺势与五皇子接触也就更顺理成章一些。
    五皇子这段时间正愁没机会，闻言意外不已：“啊？伯母？”
    帝后旁边的嬷嬷解释一遍，五皇子一锤掌心：“我就说我们有缘，你是皇婶的外甥，以后也别喊我五皇子，喊我一声五哥！”
    季安黎：“这会不会不好？”
    五皇子一摆手：“怎么会？我们论起来本来就是亲戚，父皇还让你喊他伯父呢。”
    季安黎也就顺势喊了声五哥。
    帝后瞧着哥两好的二人，眼底带着温和的笑意，忍不住看怔了，有些羡慕，又有些怅然，她都多久没这么肆意享受天伦之乐了。
    五皇子最后才转头看向帝后：“母后，你怎么想起来喊安弟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他有些紧张，担心是母后察觉到什么。
    他先前让人偷摸验了伊亚和父皇的基因，果然证明是父子。
    边说着边忍不住朝前靠近，果然被宫人拦住，抬眼对上母后有些冷淡的目光：“皇儿，母后没事，只是听说安黎这孩子有乌发的秘方，想喊来问问。”
    “乌发？”五皇子的确听说了，但他不需要，也就没太关注，如今抬眼去看，因为最近这几年母后生病不怎么见他，即使见了也不怎么让他靠近，所以他这才发现，母后两鬓竟是早已花白。
    只是平时戴着面纱遮挡，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五皇子这次终于顾不上别的，一把推开拦着的宫人，红着眼圈上前：“母后，你的头发什么时候竟是……”
    帝后明显吓一跳，甚至抬起衣袖挡了一下脸：“皇儿，莫要胡闹！”
    五皇子终于停下，却不是因为有宫人拦着，而是被季安黎扯住了衣袖：“五哥，你忘了我有乌发秘方？头发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五皇子后知后觉冷静下来：“对对，听说如今你的方子可是千金难求。”
    季安黎抬眼深深看了帝后一眼，不对劲，很不对劲，帝后明明很想亲近五皇子，却又不敢让他靠近。
    帝后不单单是脸出了问题，不会还以为会传染吧？
    不过一切还要等能接触到帝后让系统扫描她的情况才能知道。
    季安黎开门见山：“伯母，每个人的情况不同，虽说是乌发，还是要看看对不对症，方便我离得近看一看吗？”
    帝后迟疑：“不能说一下方子吗？除了乌发，其实我也想问一下美白和那个容颜焕发的方子。”
    季安黎：“还是要看一下的，否则乱用药万一吃坏了不妥，我跟着祖传的秘方学了点中药学，会一点皮毛，要不给帝后把个脉？”
    帝后拒绝：“安黎，你是好孩子，只是把脉就算了。”
    季安黎确定帝后是真的不敢让人接触自己，为了不连累自己，这是也没打算让自己近身，想到惨死的二皇子，季安黎心软下来，开门见山道：“伯母，你的脸……是不是出问题了？如果只是皮肤问题，我可以帮你看一看，你莫要信了旁人说什么传染的，毕竟你身边的宫人也没听说谁被传染上是不是？而且你这么一直戴着面纱不透气，其实也不容易好。”
    季安黎很怀疑帝后是被老陛下下毒了，毕竟这人连儿子和亲弟弟都能嘎，更何况为了让帝后不怎么见人下毁容的毒也不是不可能。
    帝后是帝国的皇后，脸惨不忍睹还会传染，那可不害怕连累旁人不怎么见人？
    好狠毒的心。
    帝后看不真切表情，她旁边的嬷嬷却是心思一动，劝道：“娘娘，看一看吧，万一呢？毕竟过去这么久，除了最先接触的……这几年也没怎么样。”
    五皇子听出潜台词：“母后，你真的是因为脸不好害怕传染这几年才不许我靠近的？”
    他气得浑身发抖，尤其是想到伊亚的身世，一下子就想到很可能是父皇的手笔。
    再也克制不住，猛地冲过去，一把抱住帝后的手臂往旁边一赖：“那我现在接触了，要是真的怎么着，我就陪母后一起。”
    “皇儿！”帝后吓到了，想让人把人拉开，最终哄着眼眶，“你这个傻孩子……”
    可如今已经这般，帝后只能看向季安黎：“安黎，劳烦你了。”
    季安黎上前，搭上脉搏，同时让系统扫描。
    等待的功夫，让帝后将面纱揭下来。
    帝后迟疑一番，最终想想这里都是自己人，还是缓缓揭开了。
    五皇子虽然早有准备，看到曾经姿容端庄秀丽的母后脸上密密麻麻的惨状，目眦欲裂，恨得心脏都在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