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作品:《终末启明

    石竹内心掀起波涛,苍鹭既然这么有把握,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是长期潜伏在自己身边的人。
    石竹快速将自己的手下全梳理了一遍,但,毫无头绪,仔细一想,又觉得每个人都很可疑。她偏头和唐诗对视了一眼,唐诗的眼中也写满了不确定。
    此时,唐诗的脑海中划过一个名字,清风。
    但很快她又否认了这个想法,清风是练家子,和没有武力傍身的苍鹭没有丝毫相同。
    “别猜了。”苍鹭轻笑了两声,他不常外露情绪,此时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齐千语用了两年,都没抓到我。”
    石竹没有回应,她知道苍鹭会继续讲下去。
    “全靠你的父亲。”苍鹭用手指轻扣着办公椅的扶手,“你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但他以未来岳父的身份,帮了我不少的忙,也给我提供了不少你的信息。”
    岳父?唐诗双目猛然睁大,心脏像擂鼓似地跳动起来,撞得胸口发出闷响。
    “余禾晟?”石竹和唐诗异口同声喊出了这个她们怎么也没料到的名字。
    唐诗有些不信,她只见过余禾晟两次,那是个轻佻又浮夸的公子哥,被唐诗拿刀恐吓时,跑得比谁都快的胆小男人,这人与阴沉的苍鹭没有任何相似。
    走路姿态、声线、体型胖瘦都完全不同。
    石竹的吃惊程度不比唐诗小,算起来她也只见过余禾晟两次,虽然拖清风暗地里做过调查,但这个余家旁支的外侄子,除了衣着浮夸举止轻佻外,没有任何值得人注意的地方。
    苍鹭看出她们眼中的惊疑,坦然地掀开了脸上的银色面具,除此之外,还顺手撕掉了贴在脖子上的金属片。
    “变声器,这玩意儿不稀奇,以余禾晟的身份示人时,垫肩和增高也是很容易办到的事。”苍鹭将金属片在手中晃了晃,然后往后随意一扔,他的声音完全变了个样,而那张脸,和余禾晟丝毫不差,只不过余禾晟气质轻浮,而此时的苍鹭,周身环绕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在大家族里,装纨绔子弟是最省事的伪装方式,没有人太过于留意我。”苍鹭说。“前两年,齐千语查过余德的直系儿女,也查过我,但很不幸,她觉得我没有威胁。石竹,我以为你会比她聪明一些,但看起来,你也没将我这个未婚夫看在眼里。”
    苍鹭站起身,围着被包围在中心的十人转着圈,三名改造人寸步不离地护在他的周围,不给丝毫让人暗杀的机会。
    石竹和唐诗沉默着,心中的惊疑逐渐被恐惧盖过,不仅是恐惧苍鹭竟然能隐藏得这么深,还因为她们想到了更深的一层,苍鹭之所以敢在此刻现出真面目,是存了赶尽杀绝的心思。
    其他的人听得云里雾里,但都知道事关重大,此时都一声不吭,死死瞪着苍鹭。
    苍鹭不介意几人的沉默,仍然自顾自地说:“当你们还在启明学院的时候,唐诗破坏过我的任务,我原本对你们动了杀心,但我转念一想,你们并非池中之物,何不看着你们一步步爬上顶峰,再由我将你们推至谷底,这样,比直接杀了你们更有意思。”
    “你什么意思?”石竹咬着牙问。
    苍鹭没有回答她,继续说着:“说几件你不知道的事吧。订婚,是我提议的,你的父亲以为可以就此束缚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齐老爷子也没有异议。石竹,你有这样的父亲,我都替你悲哀。”
    “齐游知道你的身份?”唐诗问。
    “他不知道。”苍鹭回答了唐诗。“但我们时常联系,他为我提供了那么多信息,我也不着痕迹地提点过他,不然以他的能力,怎么会异想天开想要夺石竹的权。”
    石竹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往上攀爬,像一条湿滑冰凉的毒蛇吐着鲜红的蛇信子,她不知道齐游给苍鹭提供了什么信息,但一想到自己的举动被其他人收入眼底,一股恶寒就猛地擒住她的心脏。
    “第二件,齐千语的下台,有我的一份功劳,我知道,她会选你继承她的位置。”
    “所以向启能和利刃风暴有联系,是联系的你?”石竹问,她们之前就查到过向启能和利刃风暴有往来。
    苍鹭没有否认,他点头说道:“至于和索尔合作,说服索尔动兵,就更是小事一桩了,他早就想吞并永泽城。”
    石竹眼底闪过一丝惊惧,她没有料到看似不相干的几件事情,都有苍鹭在背后推波助澜。前两年,她和齐千语都以为苍鹭不过是反叛军里的一个小头目,虽然关系重大,但并没有只手通天的能力。现在看来,是她们小看眼前的这个人了。
    “挑起两城战争,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石竹眼神冰凉,如果说苍鹭操控齐游是为了恶心自己,那不顾及民众性命,挑起城邦战争就显得丧心病狂。
    “好处?”苍鹭平静的反问声传来。“如果前任利刃风暴的领导者在这里的话,可能会回答你是为了夺权,但他死在了内部斗争之中。和他不同,我不为了什么好处,只是为了好玩儿。”
    好玩儿?
    一股恶寒从唐诗和石竹的脚底升起,直冲心肺,就连海桐黎青等人听到这个答案,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我还只是组织里的一个组长时,我就知道,我想要得到的,就一定会得到手,我有这样的能力,扳倒孔青玄,将向尔踢出去做替死鬼,启动改造人项目,这些事情对我而言都太简单了,只不过当做练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