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作品:《不驯(GL)》 夜风微凉,迎面拂来吹着她们的衣角,明舒长发飞扬,些许发丝都被吹到宁知肩头了,柔软地贴这人白皙的皮肤上。
回到酒店已是当地时间的十一点,彼时周围愈发沉静。
两人都是微醺的状态,吃饭时喝了点小酒,没到醉的程度,但也不是完全清醒的状态。
明儿又要回去了,明舒抓紧时间先去洗漱,进洗浴间前特地将门关上,不让宁知进去。
大老板心里有数,知晓今天发展得太顺遂了,再这样下去指不定会往实质性的方向深入,她还没做好准备,不想一时上头了真的对宁知做出什么事。
宁知在外边等着,不着急收拾行李,慢悠悠地靠在椅子上玩游戏。
明舒的手机没带进洗浴间里,被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了。
有人来电,是一串数字,没有备注。
宁知应声抬头瞧了眼,不打算乱碰明舒的私人物品,想着等明舒洗完后自己回拨过去。
然而电话另一边的那位坚持,一次打不通就打第二次,第三次没完没了。
明显是有急事的样子。
宁知朝敲敲洗浴间的门,跟明舒说了一声,并念一遍那串陌生号码。
明舒也不清楚是谁打的,犹豫片刻,隔着门回复:你帮我接一下,问问什么事。
成。宁知应下,转回去拿起手机,接通。
小孩儿一根筋,让接就真接了,对着手机就说:你好,哪位?明舒不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等她有空了再回你。
许是没料到会被别人接起,电话那头沉寂,无人应答。
宁知皱眉,你好,还在吗?
那边还是默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宁知拿开手机看了下屏幕,确认不是自己按错哪个键了,想了想,以为是故意打错的,便不爽利地要挂断。
对面那位终于有所反应,隐忍着沉声问: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山寺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2769009 2个;咸鱼本鱼、xin、王憨憨、4643226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依莎 40瓶;一个小娃娃 30瓶;pen、华罗庚、小鸭丁 20瓶;瓜呱 19瓶;没有可以活过今晚的面 10瓶;电影馆里的耗子、53322255 5瓶;树树树树、42151794 3瓶;绪绪、阿拉丁神兴、pauline 1瓶。
第62章
电话里的声音会失真, 但对面那位的音色还是很容易辨认,乍一听就知道是谁。宁知几乎是顷刻间就认出了对方,心里有了一个对应的名字, 她怔了怔, 停住了要挂电话的冲动,继续保持接听的动作。
电话另一边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见的纪安黎。
明舒早在前些天就已经拉黑或删除了这位的社交账号和联系方式,将其从自己的线上世界中彻底剔除,再也不与之产生任何联系。纪安黎这两天曾多次尝试用旧号致电,但没有一次成功过,发邮件都行不通, 今晚便换了个新号, 打算跟明舒单独谈谈, 思来想去还是不死心地要再试一试。
但纪安黎没想到接电话的会另有其人,都这么晚了,明舒身边竟然还有一个女的。
纪安黎也在第一时间就听出了宁知的声音,觉得似曾相识,记起这是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见过的那位女模。
上回新疆之行的印象太深刻了, 宁知的存在就是一种潜在的危机,想忘记都难。
双方第二次碰上, 隔着手机遥遥相对。
两边都安静得过分, 针落有声, 气氛很是凝重。
宁知握着手机, 白细分明的指节一点点收紧,薄唇微抿,回头望了望洗浴间的方向,半晌, 状似无意地说:你不认识。
语调轻松而平缓,装得好像真的不知道来电的人是谁。
名字。纪安黎克制着说,即使心里门儿清,可还是要问个明白。
宁知避而不答,还是那句话:你有什么事,没有的话就挂了。
纪安黎问:明舒呢?
宁知实话实说,一丝一毫都不隐瞒,直言:在旁边洗澡,现在腾不开空,晚点才出来。
话一出口,电话里再是静了一两秒。
那边的纪安黎听得出这是故意的,一时间脸上的神情更为难看。
她的手机怎么在你那里?纪安黎问,猜到可能是怎么回事,不会立马就咬钩被宁知带着走。她强压着情绪,基本上是咬牙说出这一句。
这边的宁知一脸没所谓,再看看洗浴间门的方向,觉着明舒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出来,又回过头来,垂眼盯着木质地板瞧了瞧,没事干地抬脚提了提地毯的流苏边缀,挺有耐性地周旋,破天荒好心解释:我们刚刚从餐厅回来,时间有点赶,她进去之前把东西放在外面忘了拿。
说的外面,而不是客厅。
俩词儿的意思可大了去了,不同的语境不同含义,有时候可谓天差地别。
譬如对于那种标准的酒店房间,浴室与睡的地方仅仅只有一道玻璃墙相隔,浴室以外也能称之为外面。
宁知讲的都是实话,没扯谎诓人。
然而纪安黎却不信,直觉这是在下套,执意道:让她接电话。
宁知装傻充愣说:接不了,没空。
纪安黎低低一字一句说:把手机给她,送门里去。
哦宁知拖长声音,做出要照做的架势,可下一刻又变卦,直直问,凭什么?
纪安黎不接这话,还是那个理所当然的态度。
把手机给她。
你还没说你是哪位,宁知说,一点不在意,不管对方此时此刻是哪种样子,还是油盐不进,语气依然轻飘飘,这边也没你的备注,谁知道你到底打来做什么,是不是骚扰电话。你谁啊,你说说,我这就转告她,问她要不要接,要接才给。
手机里没声了,要不是屏幕界面显示通话还在进行中,真像是那边主动挂断了。
纪安黎没反应,宁知也不急,不慢不紧到沙发上坐下,再温吞开口: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晚点再打过来,若是比较急,工作上的问题可以先联系曾秘书处理,反正都一样。我们还在国外,现在也帮不了你。
宁知:你觉得呢?
纪安黎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仍是不回答。
哦,不对。宁知忽而改口,好像国内现在才早上六点多,没到上班时间,你应该也联系不到曾秘书。但是我们这边也挺晚了,马上就是凌晨,隔得天远地远的,估计有事也不能立即处理,帮不了你。这样吧,你可以试试联系凡楚玉凡总,指不定凡总有空,兴许能帮你的忙。怎么样,行不?
小崽演戏的本事一流,忽悠得像模像样,不漏出半分破绽。
明明往常对其他人都不是这个模样,哪有这么话痨,在新疆时更是不屑于跟纪安黎有过多的交流,这会儿还怪热心的。
纪安黎哪能察觉不出来这是刻意装的,知晓是在明晃晃地骗自己,她脸色铁青,一直缄默无言。
好在纪安黎拉不下脸面,不愿意在这时候着道落了下风,勉强能控制住所有的愠怒与不理智,仍然能维持住那点仅存的体面说:我不找凡总她们,只找明舒。
这样,宁知懒洋洋靠沙发上,那就是没事。不急就明天再打吧,时间不早,我们都要休息了。
纪安黎不上当,让明舒接电话。
宁知一口回绝:不行。
纪安黎:
宁知幼稚得很,故作姿态,半是散漫半是认真地说:我不愿意。
这句话杀伤力挺强,纪安黎终于绷不住了,说:宁、小、姐!
宁知:做什么?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劳烦你别插手。纪安黎开门见山道,也不忍了,直接点明某人的小心思。
宁知满不在乎地揉揉耳朵,张嘴就堵回去:听不懂,你俩什么事?
纪安黎说:感情问题。
是么宁知回道,我不清楚,她没都讲过这些。
纪安黎:因为与你无关。
宁知啊了声,我知道呀,你刚刚也是这意思。
纪安黎忍无可忍,语气变得有点冲:麻烦你下次不要乱动她的东西,别乱接电话。
没啊,宁知说,好心解释,明舒让我接的,我这是帮忙。
话不投机半句多,纪安黎与之无话可说。
宁知添了句:我也挺不想接你电话的,没意思。
纪安黎还算有风度,不在电话里吵架,不做无用的交流。她要挂电话了,不冷不热地说:我待会儿再打,烦请把手机给她。
别打了,她不想理你。宁知说,狠狠戳人家的心窝子,不要大半夜扰人安宁,毁了她一天的心情。
纪安黎懒得争辩,真被惹到了,后一秒就挂断电话,不再与宁知瞎搅和浪费时间。
这会儿难得冷静了点,不像刚刚那样糊涂。
宁知瞅瞅手机屏幕,欲再瞥一下那串号码,但屏幕上了密码锁,电话被挂断后就没显示了,屏幕上只有锁屏图片和时间什么的。
小崽捏着手机捣鼓了一番,最终还是将其放桌上不管了。
洗浴间里的热水哗哗流,先前宁知的谈话声太低了,屋子隔音效果不错,明舒对此无所觉察,一点动静都没发现。
明老板此刻正对着花洒冲洗背部,光滑柔嫩的身上满是泡沫和水,头发上也是一团团泡沫。冲了会儿背,她转过身去,抬头朝上洗洗脸,随后再转头抹了把水并深吸了口气,胸口重重起伏了下。
在里面洗完了,明舒吹干头发再围着浴巾出去。
宁知头也不抬,又在沉心地玩手机游戏。
明舒问:谁打的?
宁知边操作游戏界面边淡定地说:不知道,问了也不讲名字,只说是要找你。
男的女的?明舒扯起浴巾边角擦擦手臂,有说是什么事没?
宁知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女的,没说是什么事,好像是要专门跟你单独谈。
明舒走过去,弯身,摸起手机解锁屏幕看了看,发现那一通电话足足打了四分半钟,霎时还怔了一下,不由得转头打量宁知一眼。
但明舒还是没问具体的,迟疑须臾就当做无事发生了,随后就像是不知情地放下手机。她拍拍宁知的背,轻声说:这把打完就别打了,快去洗澡,明天还要回去。
知道,宁知回答,还有几分钟,快了。
明舒不啰嗦,只是提醒一声,接着就坐边上歇一歇,收拾收拾。
小崽听话,真几分钟就结束这局游戏,然后老老实实去洗漱,赶在二十分钟之内就搞定全部。
待这人进去了,明舒才重新拿起手机瞧了瞧,温柔的脸色一点点褪去,转而变得严肃起来,眉头微微皱起。她看着那一串陌生的号码,许久都没别的动作,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中,一会儿,还是长按两秒钟,反手就把号码拉进黑名单中。
态度坚决,一点情分都不留下。
明老板不是傻子,虽然不知道宁知是怎么接这通电话的,也不想多问,但还是能猜到来电的人是谁,不用回电问都一清二楚了。
真有事的人肯定会让宁知转告消息,或是干脆联系还在国内的凡楚玉,而不是想方设法找一个新号打给她这个远在巴黎的出差老板。
除了前任,不会是别的人。
拉黑号码后,明舒斜腿坐沙发上,细细再斟酌,随即依次点进微信和其它社交软件,连带着把纪安黎那边的人都删除了。
这些人只与明舒有过见面的缘分,深一点的以前一起吃过饭,可都不曾与明舒或与mf工作室有更多的关系,他们中有的是纪安黎的亲戚,有的是纪安黎的朋友。
明舒忘了把这些删干净,现在才记起。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删了就删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正好图个清净,这样以后就可以不用再在朋友圈里看到那些无聊的动态。
做完这些,明舒顿觉小小地松了口气,心情都好受了点。
距离十月二号都过去好几天了,有的人连悬崖勒马都没有,又何必在手机里彰显迟来的深情。
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挺简单的,搞太复杂了反而让人心累,何况都结束那么久了,再纠缠下去对双方都无益,局面会更难堪。
明舒这人其实打小就要强,自尊心重,不然当初就不会义无反顾地出柜,宁肯脱离家庭出去打拼也要争一口气,而现今哪可能还会委曲求全。
人家都订婚了,再上赶着原谅,那就是没原则没底线,自己找罪受。
这个年龄了,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亦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往后离开谁不能活?
离开谁都能活,还可以活得好好的。
明舒现在就挺好的,整体比过去的一年都要轻松许多。
这么想着,明老板颤了颤眼睫,望向不远处紧闭的门。
不多时,宁知湿头发出来,非让明舒为自己擦头发。
明舒接过干毛巾,不嫌烦地帮忙了,过一会儿还进去用吹风机帮宁知吹,以便可以晚些时候休息。
夜里还是分开睡的,不过宁知在主卧里待了半个小时才走,厚脸皮地跟进去,让明舒给她捶捶背,不捶就不肯离开。
明舒拿着没办法,勉为其难地动手。
期间,宁知不规矩,差点剥掉明舒的浴巾。
两人翻床上闹腾了会儿,宁知将明舒搂紧了,后来啪地关上了灯。
明舒低低哼了声,宁知
小崽满口谎话,别动别动,不干嘛,真的。
闹归闹,终究还是有个度,明儿还要十几个小时的坐飞机呢。
分开后,明舒缩被子里捂着,轻轻揣了宁知一脚。
因为这点小事,翌日二人险些没能准时起来。